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嬿好羞惱地甩開我的手，跺腳道：&ldo;姑娘慣會取笑人，奴婢不在這兒待了，出去給姑娘看藥膳去。&rdo;說完，踮起碎步一陣風兒似得出去了。

母親陪我說笑了一陣兒，便要走。她提前將靡初支了出去，拉著我的手殷殷囑咐：&ldo;孝鈺，現下別的不用你操心，就是得顧著這個肚子，一定得把孩子安安穩穩地生出來。朝堂內外，所有的清正之臣都盼著中宮能誕下皇嗣，大周江山後繼有人，不至於落入奸佞之手。&rdo;

我一時沉默，摸著漸漸顯懷的肚子，好半天才說：&ldo;母親，我知道你們都盼著這個孩子，陛下也盼著，他想要嫡長子，可……萬一是個公主……&rdo;母親忙捂住我的嘴，神色凝重地說：&ldo;不，不會是公主，一定是皇子。&rdo;她一怔，彷彿意識到自己的舉止有些不妥，忙又將手收了回來，訕訕地笑說：&ldo;公主也是一樣的。你和陛下還年輕，總會再有孩子的。&rdo;

窗外春風和煦，塵中花香四溢。太醫院將藥盅端了來，卻是從太極殿的方向過來。內侍用銀針試了毒，又將藥端給了孕母。外殿半數侍女圍著藥盅和膳食，精心盛碗裝碟，另外半數則預備著龍錦榻和香茶，因為蕭衍再晚一會兒一定會來。

公主?我在心底暗自嘆了口氣，這樣大費周折，怎麼只會是為了讓我生一個公主。

---日子便這麼匆匆而逝，若杳杳白雲時聚時散，不留一點痕跡。轉眼我已經懷了這個孩子七個月了，又是蕭疏寂落的秋季，蕭衍登位已快一年了，京中時疫費了好大周章才壓下，而南方的禍亂總是時停時興，但值得人高興的是，突厥那邊傳來訊息霍頓王子與須磨嘉奮勇而抗，雖不敵，但卻佔據了突厥北翼，他向大周稱臣修好，還上書要迎娶大周的公主。

朝政上，父親的勢力日益壯大，朝中眼見沈氏一族崛起，過去那些對姜彌惡行敢怒而不敢言的清正之臣也敢站出來追隨父親。而意清，他自任大理寺卿以來屢破奇案，清譽廉名廣播，值得高興的是，他將宋靈均提升至大理寺少卿，作為自己的副手，兩人配合日益默契。

內宮中，蕭衍一直遵從著他的諾言，目中無餘色，只專心地守著我一人。雖然姜彌曾多次有意無意地提出要姜紫蘇入宮為妃，但都被蕭衍以各種理由搪塞了過去。最值得高興的是，自從我懷孕，太后對我的態度好了許多，經常在午後閒暇時來探望我，摸著我的肚子一臉慈愛地期盼孩子降生。不過，有時她向我談起芳藹，話裡話外說起她和謝道蘊的感情並不好，雖然謝道蘊沒有納妾，也並不好女色，但是夫妻兩人卻很疏遠，聽聞謝道蘊已搬到了書房去睡。

我明白是怎麼回事，卻沒法對太后說出口。只想了想，勸道：&ldo;大周向來有公主和離的先例，既然兩人並無情義，不如讓他們分開。我們再替芳藹另擇賢婿。&rdo;

太后目光幽沉地看向我，有些試探的意味：&ldo;你真是這樣想的?&rdo;

我點了點頭：&ldo;芳藹妹妹還年輕，不應守著一塊木頭虛擲年華，不如從頭來過，安知不能柳暗花明。&rdo;

太后撫上我的手，平白多了幾分親密之意：&ldo;芳藹臉皮薄，不願拿這些事去煩擾衍兒。而謝家與姜相有幾分交情，哀家也不便說這些話。衍兒跟前，能不能勞煩你去替芳藹說上幾句話。&rdo;

我在心裡琢磨了一會兒，覺得也並沒有什麼不妥，就答應下了。誰知晚上跟蕭衍一提，他臉色暗了幾分，許久未言，我躺在榻上推了推他的胳膊，才聽他沉悶地說：&ldo;芳藹暫時不能離開謝家。&rdo;

軟濡的榻子上鋪了一層藤蓆，是為了讓我躺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