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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低著頭,不知說了些什麼,姜彌鬆開他甩袖回了繡榻坐下,謝道蘊的臉色像是剛被雷劈過般難看,站在堂前呆愣了半天。
後面的時候謝道蘊老實了不少,沒再僭越大逆不道地褻視蕭衍,整個人像霜打了的茄子似得,幾乎要將頭耷拉進自個懷裡。
宴席結束,我與蕭衍臨上車輦前,謝廷昝戰戰兢兢地侍奉在其後,年過半百的勛侯,倒像是戴了罪的奴僕般卑微怯懦。
我想著,要說當爹的不知道自己兒子的這種癖好,那是沒可能的事。但若說謝廷昝明知自己兒子對當朝太子有這種不敬的企圖還讓他娶公主,依著此人表現出來的膽量這也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馬車顛簸行進,我想起芳藹就憂心忡忡,試探著問蕭衍:&ldo;能不能像從前那個京官一樣,尋個名目貶謝道蘊外放為官。&rdo;
&ldo;不行&rdo;,蕭衍斷然道:&ldo;放在長安我眼皮子底下,他要是敢不老實,我也能替芳藹做主,外放了為官,天高皇帝遠,豈不是任由他拿捏了。&rdo;
我心想,你本就是人家垂涎傾慕的物件,再時不時色厲內荏地替芳藹主持個公道,他豈不是更得一頭扎進你這潭深水裡,再不肯出來。
歪頭看了看靠在我肩膀上燻醉的蕭衍,抬手試了試他的額頭,滾燙的麵皮上濡了一層涼汗,觸手一摸只覺濕涔涔的。
&ldo;我看你以後還是不要喝酒了,就讓內侍給你換成水,誰還敢攔著不成。&rdo;
蕭衍將額頭在我的肩膀上蹭了蹭,嗓子裡溢位些許破碎的疲憊之音,卻染了幾分笑意:&ldo;謹遵夫人教誨。&rdo;
我不由得也笑了。伸手攬住蕭衍的肩膀,讓他靠得更加妥帖。
車輦四壁垂下了緋紅的挽帳紗,透過輕薄的紗帳依稀可見一輪圓月高懸,我心想,今天是二十九,還有兩天就是月初的鳳閣議事了。姜彌早已謀算好了要在鳳閣議事上向父親發難,卻不知得了訊息的父親預備如何招架。
--兩日後前朝傳來的訊息卻足以讓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大吃一驚,姜彌借鳳閣議事彈劾父親私自扣押藩王奏摺,未使所請上達天聽。父親卻當眾拿出了陛下批奏的硃批,上面只有八個字,未經奉詔,不得入京。
這一舉出乎所有人預料。因父親官居右相,掌管往來奏摺呈奏,藩王祈詔入京一事本就是他的職轄範圍。父親在議事殿當著太子的面不依不饒,非要讓姜彌說出是誰在他面前搬弄是非,汙衊右相私自扣押奏摺。
姜彌一時進退兩難,卻是兩個中書舍人站了出來,言說自己一時糊塗才向左相告密。父親奏請監國太子當朝罷免了這兩人的官職,且移交宗正府議罪。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當堂舉薦了兩名外放回京的官吏接替兩位中書舍人,姜彌理虧在先,眾目睽睽之下不好阻攔,只有眼睜睜看著父親將中書舍人換成了自己的人。
議事過後,朝裡朝外議論紛紛,都說沈侯爺謫居這麼多年,不出手便罷,一出手便如此高明,將姜彌修整得連喘息之機都沒有。
聽著這些議論,我卻是深感憂慮,姜彌何許人也,他豈會如此善罷甘休。他當上左相六年,從未有人敢給他如此難堪,父親當眾讓他吃了癟,姜彌絕不會輕易放過他。以後,不管是明槍還是暗箭,大概都是少不了的了。
我尚為父親所憂慮,家中卻傳來訊息,說是意初病了,大約是國子監中有學生染了疫症,傳染給了意初,尋醫問藥了多日都不見起色。恰逢父親的知交好友青桐山全虛子長老隨同其掌道柳居風來長安,全虛子請動了他們那位深諳醫理的掌道為意初診病,三貼藥下去便有了起色。
家中一直等到意初病情好轉才往宮裡傳訊息,大約也是怕我為意初憂心。如此想著,不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