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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戳中了嘉佑皇帝的心思。他將蕭衍招入太極殿半晌,蕭衍從那裡面出來時將我們二人婚配的詔書便發到了尚書臺。
若不能嫁給大周的太子,那就只有死。這可能出現的百年盛世就算不是簫家的,也不能姓了別的姓氏。
發下詔書的那一晚,蕭衍被人行刺了,刺客是裝成內侍潛入了他的寢殿,當著蒙嫣的面以尖刀刺向了他的胸口。他險些葬身在這把刀下,因他將刀從刺客手中踢落,刀順著青石地板滑出去三丈有餘,他鬆了一口氣,想揭開刺客的面紗看看他的真面目,卻不想蒙嫣撿起了那把刀從他身後刺過來。
刀鋒含著凜冽殺氣,梟戾畢露,從他的腰側滑了過去,割斷了系玉佩香囊的絲絛,玉石落地,從中間碎裂成數塊。這塊玉也算是為他擋了災。禁軍及時湧入,治服了刺客。
那位蒙嫣姑娘當夜被關進了永巷,連夜審問,不知用了什麼刑法,悽慘尖細的叫聲穿過了綿長的巷子和厚重的木門,徘徊在深宮的每一個角落裡,如同遺落在人間的鬼魅蠶食著每一個人的心脈。
尹皇后被廢,昭陽殿再沒有我的住處,那天晚上我很幸運地沒有宿在宮裡,所有情形也只是在第二天早上入宮時聽宮女們說得。
我從西客所出來,望向永巷的位置,那地方與這隻隔了一條巷道,稍一出神便走到了那裡。身側偶爾會走過負責刑訊的老宮女,褪色的衣衫上粘粘著大片血跡,她們卻好似渾不在意,頂著這一身淒艷旁若無人地談笑。我望著她們的背影,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當日尹相剛剛調集了中廄車馬,還未向懷淑說明自己的意圖時,懷淑便不顧一切命人將我送回吳越侯府,並再三囑咐母親,落鎖關府門不管誰人來找都不準開門。
如果不是這一番用心良苦的安排,我會不會是下一個蒙嫣。
我循著地上血漬緩慢往前走,到了一處門扉窄小的靜室,門上兩尺處開了一扇窗戶,用鐵柱封著。我趴在窗戶上往裡面看,那血腥的場景至今難忘,人怎麼會被折騰成這個樣子還不死,同生而為人,又怎能下得去這個手。我逃似地奔出永巷,心間有點點思緒落下,想的卻是那一場鋪天蓋地的大雪,蒙嫣一身素淨,淡漠飄逸得好似不染塵世汙濁的九天玄女。
我與她一句話都沒說過,但看著她的悽慘下場,卻好像有了那麼一點點兔死狐悲的感覺。
審問的結果傳出來,蒙嫣的族人皆受尹氏大恩,此番進東宮就是為了要蕭衍的命。再詳細的,亦或是沒有審出來,亦或是被封鎖了訊息。但我細細想過,從皇后遴選佳人,到順利入選,再到入東宮得蕭衍恩寵,這一連串動作都是需要人安排得。若說蒙嫣是尹氏埋下的棋子,那麼這宮中還有多少尹氏遺留下的舊人。
皇后在後宮掀起了規模不小的翻檢,從內侍到宮女都要細細查驗他們的來歷經歷,稍有疑竇便大刑伺候。皇后的主意便是姜彌的主意,看來即便尹氏已經煙消雲散,可他對尹氏的恐懼還是不曾削減。
蒙嫣慘死後沒幾天,東宮便有了新寵,據說是個姓鄭的歌女。再往後,花樣百出的姓氏,應接不暇的麗影傳到我的耳朵裡,我也就懶得一一去記了。
我沈孝鈺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我沒有美艷的容貌,細膩的心思智慧,連脾氣都算不上溫順謙和,唯一拿的出手的是我的家世和那個虛無縹緲的天命,可這些東西歸根結底跟我這個人幹係並不大。我只想找個夫君,他永遠遷就我,體貼我,不會喜新厭舊,不必讓我擔心有一日他會為了別的女人而將我拋之腦後。
這個人從哪一方面看,都不會是蕭衍。
成婚後我刻意躲著他,蕭衍若去林苑中習武練劍,我定然是緊閉殿門不往外邁一步;他賞洛陽花,我便看章臺柳;他看梁園月,我就飲長安酒;所幸東宮大得很,若有心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