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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墜入西山，只剩了薄薄的一層絢色露在外面。

劍拔弩張之際，身後吱呦一聲，門被推開了。

隆冬森寒的天氣，意清只穿了一件單薄的青色襴衫，神情淡然地從深閉的門內從出來，輕渺地掃了一圈，沖姜彌道：&ldo;姜相不是口口聲聲捉拿逆賊，我自己走出來了，你還有何理由大興刀兵?&rdo;

姜彌顯然沒料到他會唱這一出，愣怔了一會兒，忽而問：&ldo;季康子呢?&rdo;

意清的面容溫潤如昔，淺淺一笑：&ldo;他是瀕死之人，再也成不了誰的威脅，姜相何必如此牽掛?&rdo;他略作停頓，道：&ldo;是怕他把當年的事說出去?如今這些事早已不是秘密了，當年在韶關你用了怎樣下作的手段陷害尹氏，難道便只有季叔叔知道嗎?&rdo;

我心中一咯噔，轉頭仔細看意清，他溫雋舒緩的眉宇間隱沒著深濃的哀慼，明明與我近在咫尺，卻始終不看我。

他都知道了。

姜彌勾了勾唇角：&ldo;那麼被暗害了自己全家的仇人親手養大的滋味如何?要說沈檀也真是，既已做了惡人，還偏偏要擺出一副忠臣義士的樣子，多此一舉，若不是他，今天的事何至於這麼複雜?&rdo;

我咬牙：&ldo;我爹做了惡，也得了該有的報應。那麼你，你的報應也快來了吧。&rdo;

姜彌一愣，笑道：&ldo;從前真是小看你了，都到了這個時候還能放出狠……&rdo;他驀然住口，因地面震動，傳來大軍出沒整齊劃一的步履腳踏聲。

我又抬頭看了看天色，灰撲撲的白，好像很快就能被夜色所淹沒。

&ldo;三千禁軍加上北衙六軍，五萬對五萬，姜彌，我們各自賭一場，看看天究竟要讓誰活。&rdo;

姜彌的臉色沉釅，好半天才說：&ldo;你親自涉險，跟我東拉西扯這麼半天，是為了拖延時間，好讓你把北衙六軍調過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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