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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別說,何旭是真餓了,面本來就容易消化,更別說他還打了那麼驚心動魄的一架,他也沒客氣,嘴甜地喊了聲&ldo;阿姨好&rdo;就坐下開吃。
不但自己吃,還拉著宋聿一道坐下,宋聿不太適應被這麼多人瞧著吃飯,可何旭已經將筷子塞到他手裡了,他也只好硬著頭皮去夾菜。
何旭眼角天然帶笑,面相十分討喜,尤其稱&ldo;白鴿組&rdo;女同胞們的心,好飯好菜招待完,又給他們開了點酒,一時間籌光交錯,那被流浪狗襲擊的五個倒黴蛋,早被大家拋到了九霄雲外。
盛情難卻,何旭喝了不少,雖不至於說胡話,但臉已經紅了,陳陽程見他如此,只讓他錄了虹膜,就叫莫丁開車送他回家。
煤球精憋了一晚上,一到家立馬蹦出來,先呼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然後指摘一下何旭:&ldo;你身上的酒味臭死了,&rdo;再吹捧一下鮮牛奶,&ldo;還是牛奶好喝。&rdo;
說著開了冰箱,把自己泡到鮮奶裡。
何旭靠牆發了會兒呆,突然屈指敲了敲牆壁:&ldo;幫我熱杯牛奶。&rdo;
煤球精一臉冷漠:&ldo;你自己去!&rdo;
後來見何旭似乎實在是累狠了,還是不情不願的熱了牛奶,把杯子塞到了他手裡。
何旭見了牛奶倒也不急著喝了,而是兩手捧住,指尖摩挲著杯壁,他臉上的潮紅已經褪了下來,正是一種貧血的蒼白。
煤球精忍了忍沒忍住,跳起來輕輕撞了下他的胸口:&ldo;你今天怎麼了?想哭嗎?我去找個盆給你接著?&rdo;
何旭回神,笑了一聲,屈指彈了下煤球精的腦門:&ldo;再嘴賤我就把你丟出去。&rdo;
煤球精從地上爬起來,一路滾回何旭腳邊:&ldo;你到底怎麼了?&rdo;
何旭沒怎麼,他就是覺得有點……懵。
蜜蜂見過吧,小時候比較皮,把蜜蜂裝在玻璃罐子裡,它就會一刻不停的去拿頭撞玻璃。
它腦子這麼小,傻乎乎的,人當然比它聰明,知道有一層看不見的東西把它和世界隔閡了,那東西叫玻璃。
可能隔閡人的,卻不僅僅是玻璃。
萬昆街是黎明市首屈一指的美食街,現在這個點了照樣喧囂,何旭能聽見深夜大排檔的聲音:有喝酒吹瓶子的,有和小蜜調情的,有罵天罵地罵老孃的,還有好漢一怒拍桌起,擼袖子準備幹架的……
他並不覺得吵鬧,也不覺得踏實,只覺得自己似乎是在聽一場極逼真的戲劇,逼真逼真,到底不是真的。
他慢慢從牆上滑下來,坐到了地上,冷漠又尖刻地想:這都是些什麼事?
飛鳥、弒神者、火種、煤球精,這些各式各樣的神明,都是些什麼事?
為什麼他一個兢兢業業的小老百姓,一個胸無大志的普通人,一個樸素的唯物主義者,會攤上這些事?
何旭突然輕輕動了動嘴唇,那聲音被壓得極低,幾乎是含在喉嚨裡的:&ldo;……你覺得我算人嗎?&rdo;
煤球精顯然沒聽清,歪著腦袋看他:&ldo;什麼?&rdo;
何旭笑了一下:&ldo;沒什麼,睡覺去了。&rdo;
說完仰頭,把牛奶一飲而盡。
身後是煤球精氣得跳腳,罵他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何旭當時睡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自己當時說宋聿&ldo;不是人&rdo;的話太過分,下次見面得向他道歉。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下次見面竟來得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