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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舍爾大主教親自主持了祭祀前的典禮,他面帶悲憫的將少年領到滿是珠寶、鮮花與水果的船中坐下,用手中的權杖輕點少年的雙肩。
「願神寬恕你,罪惡的子民。」他用那雙戴著權戒的手,按住了少年漆黑的頭髮。
人們在雨中歡呼著,他們託舉著乘著少年的船,一路往海邊而去。少年們歡快的唱著讚歌,少女們腳踩著汙濁的泥水跳起舞來。
船被合力推入了海中。
雨還在下,人們懷著希望目送少年遠去,滿船奢華的珠寶,讓這艘小船在陰雲密佈的黑暗中也十分顯眼。
少年在眾人的歡呼聲中一路漂流,直到看不見大陸的影子,所有的一切都被海水覆蓋。空曠的、寂靜的、只有他的世界。
他安靜地等待神的使者到來。天黑了,船裡積滿了雨水開始下沉。
然而神的使者並沒有來。
夜裡的海面十分冰冷,身上墜滿寶石與刺繡、濕透了的禮服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如果死亡就是神的旨意的話』少年這樣想著,閉上了眼。
雨水在小小的船內堆積,漫過純金的酒杯、有著大顆寶石的戒指、珍珠與瑪瑙裝飾的首飾……然後是少年的小腿。
他在一片黑暗中禱告,希望神能讓他償還自己的罪孽。
「我有罪。」少年呢喃著說道。
『你有什麼罪?』黑暗中有人問他。
「我的出生即是原罪。」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出生即是原罪?』
少年答不出來。
雨水已經快淹沒了他的小腿,他呆呆地望著雨幕,生與死的天平在擺動,命運伸出了雙手。
『我想活下去』少年在雨中望著陰沉沉的天空想道,終於動了起來。
他脫掉了身上沉重的禮服,又從那堆送給神的祭品,中找到了一個純金的酒杯,開始往外舀海水,酒杯上的寶石劃傷了少年的手——但他始終沒有停下來。
雨水在杯中盈盈蕩漾著,少年嚥了口口水,他已經一整天沒有吃過東西了。他舉起杯子試探著喝了一口,又鹹又苦的味道滑過喉嚨。
他猶豫了一下,又拿起旁邊放著的鮮花與水果,大口吃了起來。
一天過去了,神的使者依舊沒有來。
『這是我的過錯嗎?』少年又問。神沒有回答他。
第二天、第三天過去了,到了第四天的早上,少年躺在早已腐爛的水果與鮮花中,覺得自己快要死去了。
大雨還在下,正在這時候,船的右手邊突然出現了一道門。那是一道鑲嵌著彩繪玻璃圖案的木門,就這樣突兀的懸浮在了大海之上。
少年驚訝地睜大了眼,他使出全身的力氣坐了起來。
門緩緩開啟了,裡面走出兩個人來。
其中一位有著和少年一樣的黑髮黑眸,穿著一件有著寬大袖袍的白色刺繡外套,一雙下挑的貓兒眼讓他看起來十分的年輕。
另一位的年齡看起來則要大上一些,除了一雙金色的眼睛之外,從頭到腳都是黑的,黑色的頭髮、黑色的衣服、黑色的褲子、就連鞋子也是黑的。
似乎是沒料到外面在下雨,先走出來的人,回身對另一位同行者說了些什麼。
一道半透明閃著藍光的屏障被開啟了,隔絕了天空中落下來的雨水,他們憑空站在了海面上。
『啊,他們一定是神的使者吧。』少年看著眼前堪稱神跡的一幕,默默想到。
「咳咳……您好,德來運輸公司,請問您是單楚楚先生嗎?」阿來開啟了手中的系統,撐開磁懸浮屏障後,才對面前坐在船上正在走神的少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