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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醫署接到訊息後就立馬傾巢出動,趕到了茹蕙宮。太子身染怪疾,太子妃胎位不穩。無論是這裡邊哪一樁,均是分分鐘能叫他們人頭落地的差事。他們心裡清楚,這回是凶多吉少了。
殷世煊疲憊地坐在產房內,看著屋內穩婆嬤嬤進出忙碌,幾個宮女內監旁得搭不上手,不由怒火叢生。指著其中一名翠裳簪花的小丫頭,大叱道:“把宮女百雀給我押到天牢去!”
☆、接近尾聲(三)
百雀被帶走了,臨去時毫無怨言。雖然新皇帝沒有說出那是因為什麼,可明眼人都能瞧得出來——百雀可是從廉府出來的婢女。
翡翠年紀小,處事向來都是學著百雀的模子。此刻她一被帶走,翡翠也險些崩潰下去。
發號施令的殷世煊就在不遠坐著,御醫接連過來為他把脈,急得頭頂冒汗。可他置若罔聞,一雙精銳的眸子靜靜鋪在床帷內的廉幽谷處。知道她在疼,他比她更疼。
生孩子,鬼門關前走一遭。不滿九月早產,更是九死一生。
方才在宣武殿,面對廉昌豐的連番汙衊,她想必是介意的。所以憂思過甚,胎象不穩,氣血不足。一直疼到現在,仍然不肯清醒過來。
他們是衝著他來的,不應該殃及妻兒。
“小谷。”他閉上雙目,低怨開口。全屋子的人登時配合地安靜下來,安靜到能聽見珠簾清靈悅耳的碰撞。
半響,帷帳內遠遠的傳來一聲“夫君”,帶著微微哭腔,下一秒仿似大夢初醒。
翡翠當時便落下兩行熱淚,撲到廉幽谷身旁,緊緊握住她的手,“娘娘,再加把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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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了大半日,廉幽谷好歹是趕在夜前將男胎生了下來。
小傢伙全身皺巴巴的,小手小腳皆軟乎乎。初生下來時,將他安放在昏迷的廉幽谷身邊,小傢伙便歪歪扭扭地抱住她的手指,怎麼都不肯撒手。
殷世煊過來抱他,他才很給面子地鬆開。
蜷在那雙大手上,嫩紅的腳趾頭蹭著掌中的厚繭。每每用力抻直了腿,小傢伙便會啃著手指發笑,往殷世煊的懷裡鑽。
殷世煊心滿意足,再累再倦,也甘之如飴。
可他到底是精疲力竭了。強撐到現在,戀戀不捨地將孩子抱給乳孃,下一秒就失重地跌坐在床邊。近乎夢喃地叮囑道:“我休息一下,你們照顧好小皇子。太子妃若醒來,第一個過來叫我。”
翡翠應下,很快又去照料一屏之內的廉幽谷。
御醫們裡裡外外皆瞧了一通,見二人皆睡下,便退到花廳外,開始商議對策。
程大人望著殿門外的兵卒,暗示其餘人道:“太后娘娘迄今為止都未能入東宮,我們今夜也出不去了,便守在這裡,以不變應萬變。”
“二公子這樣做是不是欺君罔上,三公子執掌御林軍帥印,怎的不見他有動靜?”
“非常時期自然有非常規矩。我等是御醫,與疾病無關的事,切勿妄議。”
“……說到病症,依程大人您看,殿下……不對,陛下究竟是得了什麼怪病?”
“怪是怪,但不是病。陛下的身體一直由我照料,不可能是病疾。”程大人臉色忽而驟暗,呢喃道:“如果這麼久都無法察覺,最壞的結果,就是共生病。”
眾人唏噓——共生病便是前人流傳下來的疫疾一種,從家畜山精身上出生病變,感染到花草樹木甚至與人群共生。其中無致命者,僅是身體免疫被削弱,稱共生病;而那程度過重,隨染病體隨肆蔓延的,便就是過往的瘟疫。
按照殷世煊這大半年來身體狀況,正是時好時壞,又無性命之憂,確然是那共生病之徵兆。
幾位御醫登時瞠目結舌,經不住將目光匯聚到剛剛消停下來的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