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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我，是你救了自己。若不是你，李某隻怕也要和這坑中屍體同命。說起來，倒是我要多謝尉遲才是。&rdo;

&ldo;真是邪門，誰想到崔大人他……他居然會變成無頭厲鬼……&rdo;

&ldo;哦?&rdo;李淳風抬起頭來，雙眉微揚。&ldo;你怎知方才那個是崔大人的鬼魂?&rdo;

&ldo;這還用說?烏夜蹄、寒鐵刃和昨夜一模一樣的打扮，還有失去的頭顱……&rdo;說到此處，想起方才可怖景象，尉遲方也不禁打了個寒噤。

&ldo;嗯。若真是鬼魂，這又從何而來?&rdo;

一面說著，李淳風一面俯身，從地下抓起一捧雪。雪光下看得分明，那是一點鮮紅血跡，滴在白雪之中，紅白相映分外觸目。

天色仍舊沉暗，遠處天邊卻有一點白光，現出微茫晨曦。兩人此刻正在回城的路上，隱約可見開遠門城牆。一夜奔波，尉遲方卻不覺得疲累，腦中來來回回儘是昨夜情景。然而任憑他如何問，身後之人也只簡單嗯啊幾聲，雙手縮在袖中，眼睛卻緊盯著腳下，一副心不在焉的神色。

&ldo;沒錯，剛才我確實碰到了他的虎口。沒想到這把刀居然能傷了惡鬼，真是怪事!&rdo;突然想到一事，校尉怔怔道：&ldo;莫不是殭屍作亂?&rdo;

&ldo;殭屍?&rdo;

&ldo;是營中弟兄說的，在戰場上陣亡的人不知己身已死，便會附在屍體之上行兇。&rdo;想起夜間情形，尉遲方心有餘悸，&ldo;我瞧崔將軍說不定被殭屍鬼附身了。&rdo;

&ldo;哈。&rdo;

&ldo;……好歹多說兩句。&rdo;校尉不滿地嘟噥道。

&ldo;尉遲相信鬼神之說嗎?&rdo;

&ldo;這個，&rdo;校尉遲疑道，&ldo;本來我也不信。不過昨夜……當真遇上這種事情，不信也得信了。不過，這樣看來，人鬼之道倒也沒什麼分別。&rdo;

&ldo;人與鬼之間的差別，大約就在那一股生靈之氣吧。&rdo;

&ldo;生靈之氣?&rdo;

&ldo;人因有靈魂才成其為人。若以買櫝還珠的故事作比，肉身是木匣，而靈魂才是那顆珠子。失去了靈魂，木匣本身是沒有任何價值的。如果不論珠之有無，卻孜孜以求櫝之完好與否，是愚蠢的做法。&rdo;

&ldo;你是說，這生靈之氣可以脫離了軀殼而存在?&rdo;

&ldo;或許吧。&rdo;李淳風毫不在意地說道，&ldo;比如說，崔將軍既然身為戰將，當然曾殺過人，便是那麼一刀……頭顱就落下來了。而後，冤魂的生靈之氣不肯散去……&rdo;

聲音越來越縹緲，尉遲方不由得打了個寒戰，猛地意識到對方是在捉弄自己，不由得微微生起惱怒之意，道：&ldo;李兄!這可不是玩笑‐‐&rdo;

一面轉過頭去，就在這一刻，他腦中一片空白，渾身的汗毛也全都豎了起來‐‐

藉助模糊天光，依稀看到身後之人衣袂飄飄，步履從容，只是項上人頭已不知去向。

渾身血液剎那凍作了寒冰，從頭凝到腳，尉遲方定在那裡，不能動，也說不出話，耳畔嗡嗡作響，什麼也聽不清。待到恢復了意識，他條件反射似的跳開一步，險些被身後雪堆絆倒，與此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