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金階對決(第1/4 頁)
宣政殿內,莊嚴肅穆。
崇昭帝端坐在龍椅上,面色陰沉鐵青。
丹墀下,御史大夫周仲平手持笏板,身姿筆挺,聲如洪鐘。
“臣啟奏陛下,工部侍郎蕭正源三罪當誅!其一,剋扣洛河堤銀十萬兩,致堤潰千里,餓殍七千戶;其二,私蓄甲士,截殺皇室車駕,致儲君重傷;其三……”
“簡直是一派胡言!”
話語尚未落定,便被宰相蕭嵩厲聲打斷。
只見蕭嵩鬚髮皆張,疾步出列。
“陛下明鑑,周御史所言全是無稽之談,想必是朝中有人狼狽為奸、合謀構陷!羅織如此多的罪名,不過是為了剪除異己!”
“構陷?”周御史冷哼一聲,雙手高高捧起西山行宮裡死士的供狀,聲音鏗鏘如刀。
“蕭家用民脂民膏豢養死士,為非作歹,樁樁件件,鐵證如山!試問何人能夠構陷?”
周御史剛正不阿,鐵面無私,徑直將那疊供狀用力甩在蕭嵩面前。
“蕭相不妨仔細瞧瞧,這印著蕭氏族徽的密信,可是出自你侄子蕭正源之手?”
蕭嵩面色鐵青,彎腰緩緩撿起來。
周仲平見狀,目光堅定地望向龍椅上的崇昭帝,高聲道:“陛下!這般詳實的證據擺在眼前,蕭氏罪責難逃。”
崇昭帝面無表情,摩挲著手上的翡翠扳指。
在他的三丈朱漆御案上,洛河決堤案的黃麻卷宗,陳舊而斑駁。
“餓殍七千戶”的幾個大字,卻宛如刀刻。
就連曾經的狀元郎和駙馬陸佑安,都出面指證。
畫押之上,赫然有陸佑安的親筆手書以及鮮紅的指印。
崇昭帝目光緩緩掃過大殿,那些沉默的大多數。
“列位愛卿,可還有話要奏?”
“啟稟陛下——”
一聲低呼,大理寺少卿陳廉出列。
“工部存留檔冊與河道衙門奏銷黃冊,相差足有三十二萬七千兩。”
陳廉是一個老實本分的人,說難聽點,他怯懦怕事。
一把歲數,頭髮花白,他從前只盼安穩卸任,回家含飴弄孫享清福,行事一向謹小慎微,隨波逐流,很少主動出頭。
這冷不丁站出來發聲彈劾蕭氏,難免緊張,笏板都跟著他的聲音,顫顫歪歪。
“蕭侍郎督辦的六處堤壩,實用青磚僅三成,餘者皆為秸稈混河沙——”
他緊緊攥著手上文書,低頭向前遞出。
“陛下,這是河工總辦趙福的供狀。”
蕭嵩手指驟然收緊,瞥一眼沉默不語的大理寺卿謝延展——陳廉的上司,揚起一絲冷笑。
“陳少卿莫不是老眼昏花了?治河所需款項,皆經三省六部核驗,豈容隨意詬病……”
陳廉暗自咬了咬牙。
他心中清楚,不是不能詬病,而是從前無人敢詬病。
“臣還有本要參——”
陳廉雙手顫抖著,奉上那泛黃的賬冊。
他不敢與蕭嵩對視,高舉的賬冊上,蓋著工部大印的勘合。
“崇昭十年冬月十七日,工部支取杉木三千方,可當日木料賬簿記載……”
他微微停頓,看著蕭嵩冷冽的面容,背後沁出絲絲冷汗,
“蕭氏長房,戶部侍郎蕭璟蕭大人的大公子蕭正宇,額外從工部支取金絲楠木兩千八百方……”
蕭嵩厲色:“陳年爛賬何足為憑!?”
此言一出,殿內響起倒抽的冷氣。
陳廉仿若突然橫下了心,撲跪上前,滿含決然。
“陛下,還有一事老臣要冒死上奏……工部侍郎蕭正源貪墨河工款項,熔鑄了一座觀音像敬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