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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進士出身,自是知道自古紅顏多薄命,月盈則虧的道理。
以前在平都,他自是不怕,在那裡,年年外祖獨大,而他也是一方父母官,定然護得住。
可回了京城,便完全不一樣了,這裡權貴多如毫毛,他區區一介四品官,上頭還有數不清的王公貴族,哪一個都不好惹。這也是為什麼他三年前便歸京了,卻在一年前才將年年接來。
應有期的臉上漸漸鬆動,最終敗下陣來,他們為人父母的成天掬著天生爛漫的孩子,從沒告訴她:
因為你太漂亮了,爹爹和阿孃怕人將你搶走,所以才不讓你參加宴會,不讓你素麵出門,不讓你像個尋常閨秀那樣交友宴請,遊山玩水。
可千防萬防,到底是沒有防住。
崔鶴唳知道應有期妥協了,還是好心的給了他一劑強心劑,「應大人放心,有本將軍護著她,令愛以後定當無憂。」
「下官信得過將軍,也懇請將軍善待小女,下官感激不盡。」
崔鶴唳眉眼一抽,他定是會好好疼愛她,難不成娶回去還會冷待她?
看著夫人激憤的情緒。應有期安撫的握著她的手,「景容,為了年年好,還是讓她嫁給崔將軍吧。」
「夫君,你在說什麼胡話?」應夫人難以置信,她睜大了眼睛,「就算年年一輩子嫁不出去,我帶著她去平都孃家住,也好過將她嫁給一個強盜!」
應夫人反應激烈,這是她疼了十五年的小女兒,千寵萬寵的小女兒,如今一個強盜一般的男人要將她搶走,若是進了那樣的高門大戶,那以後受了委屈,吃了苦,他們的家境,卻沒有人能幫的上,這讓她怎麼同意?
年年是應夫人的命根子,他們哪能不知道。應清讓為官之後,也才漸識官場,他知道父親的難處,斷不會婦人之仁,從前一直忽視的問題,應清讓眼下也好好的琢磨了一番。
「母親,眼下最大的難題已經不是年年被搶親,這已經上升到了朝堂大事,若是我們不做出妥協,將會得罪不少人,而得罪的最徹底的,便是當今聖上」
賀蘭集如今隨便一出去,滿城都在議論紛紛,而這緋聞裡頭,自然就是驍勇善戰的崔將軍當街搶親應祭酒家的出嫁女兒一事。
流言蜚語大多充滿著桃色艷情才能吸人眼球。
誰也不知道他此時戾氣橫生,卻安安靜靜的坐在常去的茶樓,聽著戲臺子裡說書人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說著暴虐將軍與嬌嬌小姐的旖旎私情二三事。
這便是命嗎?就算他助她躲開了李霽,卻還是躲不過旁人,心中五味雜陳,他們倒是都比自己來得肆意。思緒偏轉間,閣樓底下的人聲音不大不小的傳到了他的耳中:
「崔將軍奮勇殺敵,功在千秋,別說是一個小小四品官的女兒,就是嫡公主那也是尚得。那小官的女兒能入了崔將軍的眼,那是多大的造化啊!」
「有這造化,恐怕沒命享福咯」另外一個人吊著尾音猥瑣至極的說道。
「此話怎麼講?」
「崔將軍雄偉健碩,那小姑娘能扛得住他那物什麼?」
說完,一陣浪笑傳來,賀蘭集心中翻江倒海的鬱氣終於到了一個臨界點,他從閣樓一躍而下,將那幾個滿腦子汙穢的男子掀翻在地,一頓痛扁。
檀京的各大秦樓楚館已經在競相安排評書戲詞,崔鶴唳在民間雖然被形容得殘暴狠戾,卻也十分受百姓愛戴,馳騁沙場,保家衛國的將軍自是不少人心中的英雄。
應嘉讓已經有整整半個月沒有出去過,她知道外頭已經傳得不成樣子了,那個崔將軍讓她說不上來是何種感受,她不怪他,同樣也有些怕他。她與他根本不認識,她才不信是因為他喜歡她,所以才來搶親的。
蘭荇從院子外匆匆趕來,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