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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了,我還記得它的香味。
飯後,姐姐給了我一塊肥皂,一盒搽臉用的&ldo;處處紅&rdo;,又給了我一雙襪子,要我換上。
當我把舊鞋子一脫,姐給嚇住了。因為當時穿的是&ldo;陝北襪子&rdo;,白布做的,用一種樹葉染的色,穿了腳黑。姐一看我那雙黑腳,還以為我的腳凍傷了呢,不停地問,你的腳怎麼了,你的腳怎麼了?
我說,沒事兒,只是沒有肥皂,洗不乾淨。
雖然立了一等功,雖然參加了慶功會,我心裡並不滿足,我的目標是當勞模。參加那次慶功會,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在醫院吃的&ldo;病號飯&rdo;。還有就是在慶功大會上講話時,由於我年齡小,個兒矮,上去發言時,沒有講臺高,開始大家只聽見了我的聲音,看不見我的人。政委親自給我墊了一個凳子,我也只能勉強把腦袋伸出來,引得官兵們一陣大笑。
那次慶功會更堅定了我當勞模的決心。我相信自己憑勞動,終有一天會實現自己的夢想。但第二年,他們卻讓我到婦女隊去當文化教員,這也表明我提幹了。按說應該高興的。我聽到這個訊息後,卻十分傷心,哭天抹地的,我說我不去,人家問我為什麼,我說因為我不能在一線勞動,就不能再立功,不能評上勞模,也就見不到毛主席了。但人家說那是命令,不去是不行的。我就只有去了。
生活一下暗淡起來,幹什麼都沒有勁兒了。自從理成短髮之後,我就發誓,見不到毛主席,我決不留長髮,頗有些削髮明志的味道。可到了婦女隊後,這短頭髮卻不斷地給我惹麻煩。
毛燦奇:見不到毛主席,我決不留長髮(3)
五二年的湖南女兵來了,緊接著山東女兵也來了。山東女兵比較封建,我去接她們時,她們以為我是男的,見一個男的去接她們,還和她們握手,就用石頭打我,還罵我。我對她們說,我也是女的,但沒人相信。
你既然是女的,那你為啥留著這樣個頭?她們問我。
我說我不願留長髮,嫌麻煩。
她們的區隊長段鳳英仍不相信我。有一天,我去給她們送水時,她把我堵在一個房子裡,其他女兵趁勢把我圍住。
我吃驚地問道,你們要幹什麼?
俺們要檢查你,看你究竟是男是女。段鳳英說。
我是女的。
俺們認為你不像,哪有女人留這麼短頭髮的。
我聽了她們的話十分生氣,覺得自己受了屈辱。經過兩年多勞動,我力氣大得出乎自己的意料。我推開她們,從窗戶逃了出來,就去找教導員,說她們侵犯人權。
現在想想,也難怪她們要那樣做,粗大的手腳,粗糙的臉,加之頭髮又短,哪還有一點女人樣子?就連作家碧野也沒看出我是個女的。碧野到我們團去參觀時,政委和他打桌球,然後又讓我打。完了後,政委就給碧野開玩笑,把我說成是他的警衛員,並問碧野,作家同志,你看我這警衛員咋樣?
很好,就個子矮點。
你猜猜看,她是男的還是女的?你是作家,善於觀察人的。
碧野一聽,把我叫得近了些,端詳了一陣說,肯定是男的。
我和政委聽後,都笑了。
從五一年到六○年,我年年立功,但終歸沒評上勞模。我有好幾次可以調進機關,但我都沒去,而是一次又一次地往最艱苦的勞動一線調。十年勞苦,累出了一身病,最後身體垮掉了,也沒能實現自己的夢想。後來,政治運動一浪接一浪,我和許多湖南女兵一樣,被打成了&ldo;另類&rdo;,我的一切都被剝奪了。但我卻不願失去自己的夢想,即使&ldo;文革&rdo;中我被打成腦震盪,我也要把它儲存在自己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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