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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歪著頭，思索片刻，似乎聽明白了，有點小小的失落，腦袋在香山手臂上使勁蹭了蹭，不過在聞到飯香的時候，又咧開了嘴，伸出前爪抱住香山，那模樣把顧汐都逗樂了。
&ldo;行了，慢慢來吧，你讓吃貨減肥，跟對牛彈琴有什麼不同。&rdo;
天天扭著胖身子，趁香山轉頭的時候，又悄悄對顧汐露出尖牙齒，被他拍了個腦袋，嗷嗷直叫。
齊氏想搶佔先機，在審核結果公佈之前，就已經將機器大量投入生產。他們以為萬無一失，資金周轉不靈，又向銀行貸了一大筆款子，現在不僅面臨破產，還因為盜取研究專案成果收到法院傳票。
把新聞看完，顧汐心裡一點也不覺得輕鬆，他按下遙控，辦公室的大螢幕漸漸變暗。
香山在下班路上遇到了齊一恆，那麼乾淨考究的一個人，現在簡直變了副模樣，頭髮沒有梳理，窩成一團，下巴上冒出了青色鬍渣，眼睛微微充血，似乎好幾天沒有睡好。
香山沒想到齊一恆還會來找他：
&ldo;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說話吧。&rdo;
齊一恆搖頭：
&ldo;不要管我，你去看看宋叔叔吧。我在這裡守了你幾天，今天總算等到了。&rdo;
香山知道他指的是宋豫，他直視齊一恆：
&ldo;難道這件事……&rdo;
&ldo;宋叔叔讓我們做那麼多，就是想再見你一面。&rdo;
香山發現這世上很多人的思維和感情，他都是無法理解的。
他一個人去了看守所，宋豫的審判結果已經下來，是無期。
這個地方他實在是太熟悉，但是大門只走過兩次，出獄那天，獄警站在門口長嘆一聲：
&ldo;出去了就不要再進來，外面再艱難，也比裡頭好。裡面能悶死人，你還算好的，有個盼頭。我見過呆了二三十年，最後老死在這裡的，一天一天過下去，就為了等死，那滋味真難受。&rdo;
香山今天過去，頭一個見到的，就是那位獄警。
五十多歲小老頭，見到香山，還打趣問他：
&ldo;來看獄裡的朋友我以為再也見不著你了。&rdo;
香山笑道：
&ldo;您還是沒變。&rdo;
&ldo;走了好幾撥人了，來來回回的，到這裡看人可以，別又卷進來。我就快退休了，唉，總算熬到頭了。&rdo;
看守所的大門一點沒變，只是多了幾番雨雪侵蝕的痕跡，鏽跡斑斑。
香山一步步走進去，坐在會客室等待宋豫。
他印象中宋豫的面貌都有些模糊不清，大學時代去南方實習，接觸過一陣，後來因為工作原因，自己被請去解決過一些技術上的問題。
最後一次接觸，大概是他出獄之後，跟宋豫在路邊偶遇。
除此之外，他對這個隔了三代的表兄實在沒有其他更深入的瞭解和接觸。
香山垂下眼睛，慢慢理清思緒。
鐵門大響，宋豫被獄警叮囑一番，然後走近香山。
香山抬頭，兩人對視片刻，宋豫先開口：
&ldo;我沒有想到，你真的會來。&rdo;
香山搖頭，他並沒有正面回答宋豫的問題：
&ldo;我在牢裡呆了六年，期間沒有一個人過來看我。&rdo;
他抬頭去看宋豫，這個男人明顯老了，上次出獄，偶然遇見他，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西裝筆挺，眼角隱約幾分傲氣，現在都磨光了。
鬢角甚至開始有了白髮，不知道他自己注意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