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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踏車拐進百花衚衕,路邊趴著一條大黃狗,江遇喚了它一聲,大黃認得他,搖搖尾巴在車屁股後面追。
江家大門被鎖住了,江遇拿出鑰匙開門,訾落在自家門口停住了腳步,轉過頭去,透過嫩綠枝丫看著江遇的白色身影。
訾落開口:&ldo;做完作業來我家?&rdo;
要練歌,合唱因為他自己分心,總是沒辦法一遍過。江遇開了門,點點頭:&ldo;好。&rdo;
腳踏車鎖在倉庫裡,江遇回屋裡拿了瓶冰飲,進房間把門反鎖,坐了一會兒才掏出作業本。
沒學新課程,題在草稿紙上寫出了過程,很快解出了答案。四周很安靜,大黃在門口轉悠,脖子上的鈴鐺時不時會響起來,除此之外,安靜地只能聽到他落筆的聲音。
九月的天氣依舊悶熱,傍晚時刮著微風,江遇洗完了澡曬好了衣服,拿出手機準備去找訾落。
大門響了,江遇站在客廳擦著頭髮,轉過頭去看,看見了江德志的身影。
他喊了一聲:&ldo;爸。&rdo;
江德志是一個工廠的經理,專門做服裝的。他那時候剛和徐美音結婚時只是一個小小的員工,人踏實能幹,後來有了江萊後更是卯足了勁往前沖,從不酗酒從不抽菸,在江萊十歲那年終於坐上了經理的位置。
如果照這個勁頭下去遲早再次升職加薪,可江萊十五歲那年出了事後他整個人都變了,狀態再不復以往,整個人看起來像瞬間老了十歲。這個經理的位置一當就是十幾年,期間還因為喝醉了酒上班差點被辭退。
西褲肥大被鬆鬆垮垮穿在身上,白色的襯衫有點皺,江德志沒關門,聽到了江遇的聲音後&ldo;嗯&rdo;了一聲。
江遇把毛巾放回了浴室,回到屋裡後,江德志換了身便服,看樣子準備出門了:&ldo;你等你媽回來隨便吃點吧。&rdo;
江遇把&ldo;我去訾落家裡了&rdo;咽回肚子裡,微微一頓後問道:&ldo;你要去哪?&rdo;
&ldo;小孩子問那麼多幹什麼!&rdo;江德志聲音提高了些,進了門後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眉皺在一起,不滿道,&ldo;不要你管,你媽要是問就說我出去找朋友了。&rdo;
說完便大步離開了屋裡,大門重重地被關上。
江遇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回房間拿著手機去了訾家大院,剛好謝小安買菜回來,招呼著他要他晚上一起吃飯。
&ldo;謝姨,我就不在您家吃了。&rdo;江遇說,&ldo;我等我媽回來吧。&rdo;
謝小安把菜都拿了出來:&ldo;你爸呢?我剛才見他回來了。&rdo;
&ldo;出去了。&rdo;
謝小安知道,準是出去喝酒了,也沒說其他的,哦了一聲讓他進屋裡找訾落。
訾落房間很大很乾淨,一角擺放著一架鋼琴,這架鋼琴從他們小時候就在這裡,江遇一直很清楚地記得。
書桌上攤開了好幾本書,訾落還沒收拾,兩個人在鋼琴前坐下,江遇屁股沾上板凳又站了起來,訾落抬頭看看他:&ldo;怎麼了?&rdo;
&ldo;這回我要好好練了。&rdo;江遇拿著一張紙,上面是劃分好的歌詞,&ldo;我是站著唱的,還是不坐了。&rdo;
訾落十指落在琴鍵上,笑了笑:&ldo;那開始吧。&rdo;
這首歌調子慢,但是節奏感很強。原曲裡沒有鋼琴,如今用鋼琴一彈這首曲子倒顯得更加抒情許多。
江遇盯著歌詞唱完了一段,往下看看歌詞,手指不自覺地發緊,終於訾落的聲音探進來,江遇不意外地再一次卡了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