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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沙總捂著發紅的耳朵,靠著老闆椅下的輪子滑出三米遠,十分戒備地縮起了腳:「你也太不要臉了!」
震驚!我把你當正經秘書,你卻想著怎麼搞點不正經的關係?
信不信我把你推進姓蔡的小子的火坑裡滿足你的願望?
「和您說笑的,身正不怕影子歪,您不怕,我也就不怕。」向秘書邁步重新走近小沙總,將口袋裡藏著的糖酥拿出來,剝了一顆塞進對方氣鼓鼓的嘴巴里,哄道,「請您吃糖,提前祝您過年好,新的一年甜甜蜜蜜。」
新的一年只和我甜甜蜜蜜。
「泥真滴不啄窩家德磚幾嗎……」小沙總含糊不清地問。
向秘書搖了搖頭,將剩下的糖酥統統放進了他的掌心裡。
向秘書最終還是自己拖著行李箱走了,年二十九的一大早,小沙總在玄關處送走了相處了將近三百六十天的秘書,看著空蕩蕩的別墅,內心也跟著荒蕪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習慣了沙發的另一側凹陷下去的弧度、花園裡那個澆花的身影,亦或是廚房蒸汽裡有些模糊的側臉。向秘書的氣息已經非常強勢又不容拒絕地滲透進自己生活的每一處角落,和氧氣融合在一起成為了呼吸時不可或缺的那部分。
向秘書的老家在南方一座城市的大山裡,下了飛機得換綠皮再轉鄉間公交。交通不便、訊號不暢,回村就像高中復讀,被逼無奈回歸去電子資訊化的淳樸原始生活。
在走之前,向秘書再次和小沙總解釋了自己的情況,並表示手機殼能變成廢磚,要是實在有急事就得透過鄉村大喇叭找他——向秘書相信小沙總有這個人脈和能力聯絡到他們村委會。果然,向秘書上公交之前還和小沙總報了個平安,之後就音訊全無,彷彿人間蒸發。
年夜飯桌上,酒過三巡,小沙總抱著個手機,對著那個不會回訊息的人的頭像發呆,心裡突然就有點乾巴巴的。
好苦一孩子,老家困難成這樣,得是多努力才有今天的成績。那種條件,自己只在央視新聞的扶貧欄目裡見到過類似的描述,可能不至於那麼艱難困苦,但也足以勾起一個成熟男人旺盛且無處發洩的同情心和保護欲。
是向秘書第一次教會了小沙總名為「想念」的情緒,雖然分不清是因為習慣還是因為喜歡,可至少他真真實實感受到了肺功能不好的同款胸悶氣短。他悵然地端起裝著八二年拉菲的高腳杯,對著窗外的月亮和遠方碰了一下,無聲地說了一句「新年快樂」。
都說天涯共此時,希望月色能將自己的祝福帶給最想要傳遞給的人。
電視裡,主持人對全國人民說著「過年好」,新年的腳步就這樣邁過了舊曆。幾乎是同一時間,小沙總的手機提示音響了起來,他低頭一看,是一封來自向秘書的郵件。
像是時隔多年終於找回了走丟的孩子,小沙總立刻興奮地撈起手機,恨不得拉個橫幅慶祝自己失聯許久的秘書重返二十一世紀,期間碰到了一個酒杯、一碗甜湯和一個調料碟,五香五色的汁液在他面前的席位上混合成了一副世界地圖。
在一旁的老沙總一個巴掌蓋到自己三十歲卻宛如三歲小孩般笨手笨腳的巨嬰兒子頭上:「後院著火了都沒你這麼急,新年頭就搞得一通亂。」
小沙總炫耀似的將手機伸到他老子眼皮底下,拖著嗓子說:「看到沒,向秘書給我發新年郵件了!」沒網沒訊號的山旮旯裡飛出的郵件多真貴啊!向秘書一定是暗戀我!
老沙總掏出手機,將螢幕上同一時間的郵件提示給自己的傻兒子看,一臉同情:「得瑟啥,我也有。」
像是不願接受這個慘痛的現實,小沙總立刻點開郵件檢視內容。
「祝您闔家幸福,身體健康,工作順利。」
公事公辦的機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