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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燕隱聽得匪夷所思:「還有這種事,我也看了許多江湖話本,為何從未見過隻字片語?」
祝章敏銳:「公子在哪裡看的江湖話本?」
祝小穗:「!」
祝燕隱眼神無辜:「沒有啊,我沒看。」
忠誠的老管家:你有,我已經聽到了,痛心疾首,想回江南謝罪。
祝燕隱催促:「若厲宮主與赤天當真是師兄弟,總不可能連明傳兄都不告訴我,這其中會不會有誤會?」
祝章道:「這事在江湖中人人皆知,不說是因為不敢說,也沒必要說。」畢竟茶餘飯後的碎嘴主要還是為了消遣,不是為了送死,這回若不是祝府開出的酬金實在豐厚,也不會有人願意拿此事出來博眼球。
祝燕隱還是不怎麼相信,雖然厲宮主平時確實很像魔頭,但師兄弟這件事,還是過於……不管怎麼想,都奇怪得很。唯一的共同點,可能就在起名風格上了,一個將挖在地底的宮殿叫萬仞,一個就在東北雪原裡焚火,都是隨心所欲擰著來。
祝章問:「公子在想什麼?」
「嗯?」祝燕隱回神,「沒,我還想聽厲宮主的事。」
「再多也沒有了。」祝章命祝小穗去取洗漱熱水,又勸道,「二公子若實在喜歡江湖,這一路就多聽聽故事,或者將來讓大少爺在江南舉辦一場比武大會,廣招門派,打個幾天幾夜都成。至於武林盟與魔教、厲宮主與赤天之間的恩怨,那都是真刀真槍會送命的,咱們可不方便牽扯其中,還是得避而遠之。」
他說得懇切,就差當場灑下一捧忠僕熱淚。祝燕隱當時雖點頭答應,卻在送走祝章後,不自覺就想了大半宿的厲宮主,也沒什麼具體的事情,只是覺得那樣一個人,心裡一定藏了許多故事。
現實中的江湖要比話本里的江湖更加殘酷血腥,由此可推現實中的恩怨糾葛,也一定要比話本里的更加離奇詭譎。師兄弟反目成仇的故事,祝二公子其實是看過不少的,大多是為權為錢為師妹,但聯絡厲隨那張「你們都要死」的臉,又覺得哪種都不大可能。
他打了個呵欠,裹著天絲錦被,看著窗外晨曦繼續出神。
一個晃神,天就大亮了。
雨後清晨不冷不熱,空氣清新,最適合趕路。祝燕隱本想在馬車裡補個覺,但困勁已經過去了,頭腦只昏沉,卻不想睡,索性鑽出來坐在忠叔旁邊,無精打採看著山道兩旁的樹。
祝忠笑道:「公子怎麼看著沒精神。」
「嗯,沒睡好。」祝燕隱呵欠連天。
隊伍不遠處,江勝臨正在苦口婆心地搞教育,你看看,你看看,昨晚我是怎麼說,祝公子果然被你那魔教滅門的破故事嚇得一夜沒睡著,黑眼圈掛的,簡直造孽,你為什麼不說話,你在想什麼。
厲隨面癱:「在想我該什麼時候把你扔下山。」
江勝臨胸悶:「算了,你以後還是離祝公子遠一些吧。」
踢雪烏騅突然邁動四蹄,輕快地向前跑去。
馬背上的冷酷宮主:「?」
祝燕隱手裡捏著一塊豆餅,正在餵自家的照夜玉獅子。
白色大馬吃得細緻挑剔,半天也只嚼了一小口。忠叔樂呵呵地說:「它們都不餓,公子還是去餵後頭的馬——」
話還沒說完,一個漆黑馬頭就親暱地湊了過來。
厲隨:「……」
祝燕隱舉著豆餅,驚訝地抬起頭。
厲隨一身黑衣,面色冷峻,凜然逆著天光,彷彿不是來蹭飯的,是來殺人滿門的。
踢雪烏騅在霸王餐方面隨主人形,張口就來,吃得相當自覺,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別馬。
祝燕隱後知後覺地想起了在山谷時,那句「下不為例」的警告,於是他立刻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