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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瑩珠這一番話,倒也不是逞顏歡笑,苦中作樂,而是心中所想所思。她未穿書以前,也是纏綿病榻多年,身體孱弱,反覆復復治療多年,不見好轉。
彼時她最大的願望,就是擁有一具健康的身體。
如今穿進這本書裡,倒是成全了她大半的心願。做人不能太貪心,既然已經達成所願,就該知足。
什麼侯府的榮耀、父親的恩寵,不過錦上添花的玩意兒。她渴求的東西已經到手,其餘皆是過眼雲煙。
她如今呢,只需要吃好喝好,等待劇情的安排,拿好她該拿的劇本,也是一條出路。
對如今的傅瑩珠而言,自己被流放別莊,被許配給一個窮書生,然後安安分分過自己的日子,不必和妹妹繼母去爭父親的寵愛,這條人生路不僅不壞,反而很不錯。
想著想著,傅瑩珠覺著自己真是撿了個大便宜啊。只需安心吃喝鹹魚躺,就能過上理想中不必用心算計,就能與世無爭、衣食無憂的日子。這是多少被毒打過的社畜所嚮往的?
可惜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原主從小沒能從長輩那裡得到正確的教導,從始至終,目光只囿於封建後宅的格局,想不開了,才把自己的處境折騰成了這樣。
傅瑩珠忍不住替小姑娘惋惜。
而青桃詫然,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傅瑩珠。
這麼通情達理、這麼溫柔的話,真是姑娘說出來的嘛?!
「姑……姑娘。」青桃結巴,因為太過訝異,吧嗒吧嗒掉下淚來,「可是……可是那陳氏威脅姑娘了?」
「不曾。」
「那姑娘為何……」青桃已經找不出形容詞,也說不出話了。
這也太詭異了!
換成往常,姑娘又罵陳氏又罵她爹,這會兒,早就把陳氏的祖宗十八代、加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給罵了個遍,哪兒還能心平氣和的與自己這個小丫鬟說話?
青桃想不出解釋,只能給了普遍能接受、但一聽就很不靠譜的解釋:中邪了。
「可恨那陳氏,便是與侯爺下了江南,把可憐的姑娘遺忘在府內不管不顧,都不忘託夢來……來咒姑娘!」青桃抹眼淚。
傅瑩珠:「……」
聽聽這話,不知道還以為陳氏死了呢。還託夢,真是夠能想的。
「罷了,我累了。總之,陳氏不陳氏的,我從今天起心裡就沒這個人,別在我跟前提起了。」
「是是是。」青桃先是應是,隨後又迷茫了,「可是姑娘,不提陳氏,我們提什麼呀?」
「…… 」所以這主僕兩人,一天天的,出了陳氏就沒別的可聊了嗎?
傅瑩珠試探著說:「聊點除陳氏之外的東西。」
青桃聽了,恍然大悟,然後肯定地、憤憤不平地說道:「是極,不光是陳氏,侯爺也是要多罵罵道。為人父母,怎麼能讓繼室搬弄是非,對姑娘如此苛待偏心眼呢?」
來吧,姑娘果然還是要痛快罵一場才能心中暢快的,就讓她這個小丫鬟起個頭,讓姑娘罵她家祖宗十八代罵個痛快!
「…… 」
傅瑩珠沉默。
看來這兩人,平時除了罵陳氏,就是罵傅堂容。即使以傅瑩珠從沒宅鬥過的新手角度去看,如此快意恩仇的兩人放去宅鬥,那必定是輸定了。
當然,最後的結果也是不負眾望,果然是輸定了。
傅瑩珠心累了,又病歪歪的躺下,擺擺手:「罷了,我真的累了。」
「以後這種怨天尤人,自怨自艾的行徑,不可再做了。很多事情,想要就得自己爭。但人最重要的,就是看清自己要什麼,求什麼。」
「古人有云,事不可做絕,便宜不可佔盡,我已是求有所得,其他人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