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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著這個機會儘可能地探一探路。

薛夜來一邊往前走，一邊開啟手腕上的通訊器。這地方沒有通訊訊號，但定位儀和探測儀還可以使用。他把自己行走的路徑記錄下來，等到返回地面以後，只要把路徑覆蓋在地圖上，就能搞清楚這些地下通道的分佈。

他走得很慢，密切注意著氧氣探測儀的資料。這裡氧氣含量比外界略低，但基本屬於正常範疇。不過，哪裡也看不見通風管道之類的設施。

薛夜來想不出這是怎麼實現的。與當初的星際開荒者相比，帝國的技術力量在很多方面都倒退了。星際聯邦那一邊的情況剛好相反，他們擁有相對強大的科技，但卻苦於缺乏資源。

讓薛夜來感覺諷刺的是，這龐大的地下要塞之所以會被建造出來，是為了讓人類共同生存下去。可現在，每一個知道它存在的人都想獨自利用它苟且偷生。就連薛夜來自己，其實也不例外。

感知範圍內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以極快的速度向他靠近。薛夜來立刻識別出了對方的身份，轉身回頭：&ldo;白楊？&rdo;

沒有人回答。只一眨眼，白楊便掠到了他身後，用雙手摟住他。

第56章

&ldo;你在生氣。為什麼？&rdo;薛夜來感覺到他的情緒，把手繞到白楊的後腰， 像哄孩子一樣拍著他。

白楊還是不作聲， 也沒有鬆手。

&ldo;你在埋怨我冒險嗎？我也不是自己故意要掉下來的， 這是個意外。&rdo;

&ldo;意外？&rdo;白楊冷冷地頂了回來，&ldo;跟上一次相比， 你今天的反應真是冷靜。&rdo;

&ldo;好吧，好吧，不完全是意外。&rdo;薛夜來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轉過身去摸白楊的臉， &ldo;我的確太冒失了。可是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我沒有時間考慮。&rdo;

白楊的態度緩和了一些，在他全身上上下下摸索一遍，確認他完好無損。&ldo;你身上都濕透了， 得找個地方把衣服換下來。&rdo;

&ldo;現在不是關心這個問題的時候。&rdo;薛夜來打斷了他， &ldo;你居然對這個地方一點都不好奇？&rdo;

白楊舉目環顧， 綠色的瞳眸帶著幾分冷漠， &ldo;只是一些地下通道而已。&rdo;

&ldo;你覺得， 它們會通向哪裡？會不會通到皇城外面？&rdo;

白楊以一種事不關己的語氣說：&ldo;誰知道呢。&rdo;

薛夜來愣了一下。他看得出來， 白楊的冷漠是真實的反應，並不是為了隱藏情緒而故作冷淡。

他又嘗試了一次：&ldo;我在想， 說不定有一天，我們可以利用這些通道逃出去。你陪我往前走一走好嗎？&rdo;

白楊點了點頭，牽住薛夜來的手。但他的表情顯示，他依舊沒有對這些地下通道產生多少興趣， 只不過是為了滿足薛夜來的要求。

一瞬間，薛夜來忽然意識到，他和白楊之間有著一段微妙的距離。這距離或許一直都存在，但直到這一刻才被他重新審視。他幾乎忘記了一件事：白楊對生命有著奇怪的漠然。大多數人，包括薛夜來自己在內，毫無疑問會把生命放在第一位。但是對白楊來說，情感聯絡可能比生命更重要，&ldo;死在一起&rdo;可能比&ldo;各自活著&rdo;更有意義。

&ldo;白楊，&rdo;薛夜來一邊走，一邊探詢地開口，&ldo;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們可以活著離開這裡？&rdo;

白楊的目光微微一閃，避開了這個問題，&ldo;我相信與否，都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