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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嘉北說:「我不想你勉強自己。」
宋茉重新服藥後,已經基本沒了什麼興致。楊嘉北不是沒想過,但他又不是隻顧著自己爽不在乎伴侶感受的人,幾年都這樣過來了,難道這就忍不住了?
宋茉說:「這次不算勉強。」
楊嘉北眼睛一亮。
見過逮著兔子的狼沒?一口咬斷喉嚨叼著就生吃,連皮帶毛一塊兒往肚子裡吞。楊嘉北承認自己想,就像倆人頭一回時那麼想。他想這事總不能讓女孩子提出,一旦宋茉給出個苗頭,他就開始做好奉獻一身熱血精神了。
宋茉摟住他的脖子,親了親他的臉頰,又親了親下巴,楊嘉北忽然懊惱自己剛才沒有認真刮鬍子,早知今天要做這事,該更加用心做準備,免得那點冒出來的胡茬紮了她的腿。他們職業有規定,都是短髮,不許留胡茬,也更注重儀表,楊嘉北每天早晨都剃鬍子,但沒辦法,胡茬總是頻繁地往外冒。
宋茉不介意這點,她按著楊嘉北的頭,看著他往下移。就像小時候跟奶奶一塊兒縫東西,幫忙穿針引線,要是棉線太粗了穿不進去針孔,就得把線抿一抿,潤一潤,不過這回潤的卻不是線,而是針孔。時間太久了,太久沒試過了,一個顫一個急,好似熱油撞進冷水鍋,激得噼裡啪啦炸出一堆戰慄。
楊嘉北從不掩蓋自己的愛。
宋茉也渴望從中得到確認。
那就確認,那就愛,不要怕,多少次都沒關係,問多少次都一樣,我愛你。
我愛你。
我始終愛你。
我需要你,我非常需要你。
楊嘉北把人抱起,一手按著往下坐,另一邊低頭吃茉莉桃。他說我需要你,我也只有你。他聲音喃喃,並不大,和平時的表情大相逕庭,他不吝嗇表達自己的愛,他從來都是別無所求,只要她好好活著,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宋茉要為他此刻的表情而落淚,但也很難講清,這眼淚的源頭究竟是他的話語直直戳到心臟,還是被深深擠壓到胞宮頸。始終在漫天白雪中跋涉的人終於敲開了一個小木屋,她在溫暖的擁抱中落下淚。
夏至的極晝,一天只有三小時的黑夜,光明高懸,日長久不落。
宋茉和楊嘉北在極晝中長久擁抱,廝守,愛與春日融化的雪水般在山川股間迸發,過了日少天寒的嚴冬,他們在盛夏裡相愛。
夏至,萬物生。
他們次日打算去尋找宋青屏曾經住過的老房子,以及日記中開滿達子花的山坡。
「今年沒看到極光哎,」宋茉閉上眼睛,脫力地縮在楊嘉北臂彎,「那我再堅持一年。」
楊嘉北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嗯,我們繼續等,我們還有很長時間。」
山迢迢水遙遙。
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
這只是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呼~
還剩下一篇番外。
其實這本書的初步構思只有三萬字……但沒想到越寫越長越寫越長。
說實話,每一本文,開始之後,很多都是脫綱、甚至完全不受我掌控的,不是我去決定它的走向,而是感覺他們告訴我,他們會這麼做。
他們不會做另一種,他們為什麼難過,為什麼開心,為什麼有一些小習慣
好像都是跳到我腦子裡告訴我的,而不是我用力想什麼。
所以我沒想到六十二年冬能讓我狠狠哭這麼久,我一開始以為的虐點重心在書信上,但開始敲鍵盤時,它就開始生長紮根發芽了,它是一顆黑土地上的種子,是自由的。
寫文過程中也諮詢了長居東北的長輩一些事情,譬如工人下崗潮時工人的就業情況,還有那些下崗工人當時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