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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二十年間,陪伴著他的是孤獨,是寂寞,支撐他的是仇恨,是絕望,若在前世,她一定會像世人一般,避他如洪水,畏他如蛇蠍,懼他如猛獸,可是也不知怎的,今世糾糾纏纏,當她掀去了他那光鮮亮麗的外表,看著那猙獰遍佈的傷痕,她便再也走不開了。
她總以為,自己經歷了前世的苦,飽受了愛情的背叛,似乎是那天地之間最有理由憎恨這無端情愛的人,似乎可以做那個信手取擷人命的人,可是直到後來,她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那麼一個他,不聲不響,不吵不鬧,任由天地眾人畏懼他,謾罵他,卻樂的蕭索。
葉慕靈就那樣呆呆的守著,彷彿連靈魂也被帶走,直到夜裡,顧南成的手指微動。
修長的一雙手上布滿細碎的傷痕,微微的顫動卻沒有逃過葉慕靈的眼睛,葉慕靈歡喜的握住了顧南成的手,緊緊的握著,眼神中閃爍著希冀,輕聲呼喚&ldo;南城,南城,快醒來,快醒來看看我。&rdo;
顧南成的睫毛輕輕眨了眨,感受到手中的柔軟,輕輕的回握了握,只是依舊沉重的睜不開眼睛,他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夢到他回到了二十年前,冷漠的看著幼時的自己,是那樣寂寞,比煙花還要寂寞,彷彿被世界所遺棄,不吵不鬧,不哭不笑,用防備的冷硬的眼看著旁人在他的世界穿梭。
葉慕靈焦急萬分&ldo;南城,你再不醒來我就不理你了,我就不要你了。&rdo;
顧南成終於有了反應,一雙眼睛是雨水洗過後的澄澈,沙啞著聲音道&ldo;你敢!&rdo;
女子破涕為笑,睫毛彎彎,眼睛笑成了兩朵月牙,緊緊的撲向男子的懷中,弄疼了男子的傷口卻也不肯鬆手&ldo;還好你醒了。&rdo;
顧南成滿足的笑笑,費力的抬起手環住了女子纖細的腰身,他才捨不得死呢,他要是死了,她該跟別的男人跑了。
日子在相依相偎中一天天過去,少了爭鬥,一切溫馨平靜的不像話,嶽王的其他子嗣也都沒有再出現在兩人面前,不知是到哪裡銷聲匿跡了,總是,沒有人打擾,一切美好的彷彿是童話。
一月後,正是冬日最寒冷的時候,屋子內的燒著景藍漆的火爐上是水染的大片牡丹勾繪,裡面的銀碳燒的正旺,不時發出些聲響,暖融融的地毯白的不染一絲塵埃,讓人一看,便有些懶洋洋的感覺。
顧南成穿著白色的褻衣在房間裡走動,伸了伸胳膊,四處活動了筋骨,推開窗子,滿面的風雪撲來,霎時間吹散了屋子裡暖氣,讓他整個人也跟著清醒了不少。
這些日子,美好的像是做夢一樣,沒有仇恨,沒有紛爭,她整日陪在自己身旁,任何事都不假他人之手,過起了兩個人的小日子,誰也沒有提過中毒的事情,他則是借著受傷的名義耍起了無賴,她卻每每都順著他,讓他的心都要化掉了。
男子的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褪去了那份暴戾輕狂,釋懷了仇恨的包袱,他純淨的像是個孩子,喜怒哀樂一如既往的從不掩飾,卻是沒由來的真實。
&ldo;主子。&rdo;顧南成耳尖的聽見門外的丫鬟向葉慕靈問安的聲音,連忙躡手躡腳的快步跑到床旁,掀起被子翻身而上,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臉上則是一副病弱傷痛的樣子,好不可憐。
葉慕靈掀起厚重的門簾,端著藥碗,邁過門檻走進屋子,只覺得一股子冷風正在向屋子裡灌,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窗子被開啟了,無奈的搖了搖頭,把碗放到桌子上,上前關上窗子。
床上的人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女子的動靜,一雙眼睛越發透亮,發覺女子沒有入預想一般的馬上走到自己的身旁,不由得嘟起了小嘴,悄悄起身張望,正巧趕上葉慕靈回身,連忙縮回了腦袋從新鑽進了被子裡去。
葉慕靈嘴角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