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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在這裡住一晚麼?&rdo;
&ldo;好。你還沒吃飯吧?想吃什麼阿姨給你做。&rdo;
&ldo;他喜歡吃什麼?&rdo;
許芳怡離開後,他坐到窗臺前的榻榻米上,其上放置著榧木棋盤、永昌雲子,都是珍品。他拈起一枚棋子,觸手微涼,一派孤獨之意。
他一手執白,一手執黑,似乎當年那個人還在,隔著流年與他手談一局。
隔日早上國家隊隊員們摩掌擦拳地來到程北茶樓,蔫了吧唧的魯雁一看到自家老爹,頓時把脊背挺得根標槍似的。
按昨日說得規則由老將守擂,小將攻擂。結果還沒有開戰前顧留政與夏徽就被無情地排除在局外了,原因是昨天他們已經比過了,於是由江青白帶隊挑戰。這些老將一個個都是口嫌體正直,嘴上說著不想對局,打起來一個比一個彪悍。張老連上衣都脫了,光著膀子連吆喝邊下棋,那氣勢簡直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小將們也不能被他們比下去,在小狼狗的扇風點火下,也拿起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展開猛烈的進攻。
最初大家還記著哪方贏了幾局,到最後殺紅了眼完全忘了賭約。到中午仍舊激情澎湃的不肯停下來,飯也不去吃了。顧留政無法只好讓茶樓裡送些點心和茶上來,於是就見平日裡嚴肅穩重的棋團前輩前一手拿著棋子,在縱橫的棋盤上揮斥方遒,一手拿著塊糕點猛啃。
這奇異的場景令顧留政忍俊不禁。
在外人眼裡圍棋是靜止內斂的,但它從來都不缺泛激情、張狂、鮮活,以及人情味。
一天下來可把眾人給累慘了,卻也十分的痛快!勝負已經不重要了,不過顧留政還是將所有的東西一併奉上,並請大家好好的吃一頓。
隔天是星期六,顧留政與夏徽來看許芳怡。夏徽今天心情十分好,抱著許芳怡的胳膊撒嬌,許芳怡輕聲道:&ldo;小聲一點,那孩子還在睡覺呢。&rdo;
兩人疑惑地看著她,許芳怡道:&ldo;是程弈白,前天他來看蘭亭,就留下了,一整天都在屋子裡。&rdo;
顧留政擰了下把手,發現沒有反鎖,輕輕地推開房門。程弈白靠窗戶邊閉上眼睛,陽光從窗簾的縫隙裡灑落進來,一瞬間有種光影交錯、前塵如夢的感覺。
他的目光落在棋盤上,脊背瞬間繃緊了。夏徽也看到了棋局,一怔之後驚撥出聲,&ldo;蘭亭師兄!&rdo;
‐‐那是蘭亭師兄的棋!行棋佈局都帶著濃烈的個人風格,灑然自得,脫略形骸,臻於上乘靈妙之境!
這世間沒有誰比他和夏徽更熟悉蘭亭師兄的棋了!
然而蘭亭師兄與程弈白只下過一次棋,是西湖之上十番棋對決。當時的每一局棋都深深的烙印在他們腦海中,絕不是此局。那麼這棋盤上怎麼會出現一盤新的蘭亭師兄與程弈白的對局?
夏徽已經忍不住了,從他腋下鑽了進去搖醒程弈白急切地問,&ldo;你和蘭亭師兄還下過別的棋是不是?&rdo;
程弈白的臉色十分憔悴,彷彿連軸轉了四五天,精神卻還好,清鬱的眸子裡也似乎多了些生氣。
&ldo;還有別的局麼?給我看看!給我看看!&rdo;
程弈白搖了搖頭。
夏徽不信,&ldo;除了西湖十局,你們肯定還下過別的棋,給我看看嘛!&rdo;
程弈白依然搖頭。夏徽還想再說什麼,被顧留政打斷了,&ldo;夏夏,這局是他自己下的。&rdo;
夏徽有點懵,&ldo;什麼?&rdo;
&ldo;這局棋是他一個人下得,一半是他自己,一半是蘭亭師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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