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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氏站在一旁。看到婆母大發脾氣,害怕因此鬧騰起來,柔聲細語地奉勸說;「我們知道訥娘著急想抱孫子,先瑞哪裡能夠違背孝道行事?只是我們搬來城裡不久,剛剛開始籌辦企業,工作過於繁忙。等他忙過這一陣子,一定聽從母親的安排、抓緊時間辦理這樁家事。」
老太太面若冰霜,冷酷的毫無一絲人情,厲聲埋怨道;「夫人結婚數年,一直沒有給鄭家生兒育女?你名醫沒少去看,仙方神藥也沒少吃,可就是沒頂一點用處、沒有讓我看見一點成效?」這個時候,老人家似乎滿腹苦處,感到有了撒氣的地方,她目光瞥剜著兒媳,狠狠地咬著牙根,怪罪地訓斥;「為了能夠抱上孫子,娘娘廟離家那麼遠,我年年都陪著你去敬佛上香。這屈指算來,倒是數數幾年了,也沒有看見你懷上身孕?對於先瑞納親娶妾的這樁事情,根本就沒有你參與和發表意見的權利。」
於氏處事一向寬容,心裡卻是滿懷淒楚。此時,她的眼睛裡含著淚花,只能黯然低下頭來、默默地沉靜不語。
瞅瞅兒媳怯懦的樣子,老太太皺一皺眉頭,似乎有點兒心生憐憫。繼而,她的嘴裡籲出一口長氣,緩慢了聲腔說:「咳,這人世間——誰人不思兒女情長?哪個人不想天倫之樂?今生,我是毫無牽掛,別無所求,只是盼望在有生之年,看到鄭家人丁興旺、子孫滿堂。現在,我都土埋大半截子了,真是叫人心裡著急呀?」
於氏每每受到委屈,嘴上無法言表,身心彷彿被擠壓在石縫之間。此時,她惟恐婆母再度發難,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聲色婉約地安撫說:「訥娘說了算,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老太太認準的事情,哪裡容得反駁和推遲?她向來說一不二,口氣十分強硬,立即正式決定;「今年,是癸亥大吉之年,大凡搬遷營灶,婚聘嫁娶,多以這豬屬吉年為佳。依我看;咱們鄭家娶親納妾的這樁大事,必須要趁早地辦理妥當,絕不能再往後拖延耽誤時間了。」
事態大局已定,已經無法扭轉。鄭先瑞不能反抗,怎敢違命不尊?他眉宇緊皺,心裡揪的很緊,雖然極不情願,也只有低頭認可,小聲回應;「訥娘,等我備足財禮,就儘快地送往蘭家。」
這時,老太太嘴上鬆了口氣,臉色也舒緩一些,語氣卻是仍然咄咄相逼;「喜事即然定了,就必須要抓緊時間,穩穩噹噹,痛痛快快地操辦好這樁婚姻大事。」
面對這樣固執的母親,事情根本不給兒子留有一點迴旋的縫隙?於是,鄭先瑞將心一橫,硬著頭皮把事情答應下來;「訥娘,兒子知道了。」
(2)
接連幾日無雨,炎熱的太陽直射大地,西下窪地被烘曬得乾巴皺裂。
自打蘭姑娘被鄭門選中,蘭家人就樂得佼幸,翹首盼望鄭家能夠早日送來財禮。可是,時間慢慢地挨過了幾天,卻遲遲未得對方音訊,不見送來彩禮?一家人心裡發毛,擔心夜長夢多,徒生了種種猜疑。
這天早晌,日照半杆。蘭家人圍坐在飯桌跟前,一個一個端著飯碗,悶悶惆惆地喝著稀湯。
在此之前,蘭家每日缺米少鹽,粗湯淡飯。遇到青黃不接之際,有時候飢一頓,飽一頓,時常以野菜充飢也無從怨處。可是,時至今日,蘭得財瞧見桌子上的殘湯剩飯就滿肚子怨氣。他緊皺眉頭,圓凸凸地瞪起眼珠,遂將飯碗和筷子朝前一推,站起身子,怨聲載道地大發牢騷;「照理說;妹子的婚事已經「中鬮」七八天了,財禮早就該送來家了。可是,事情拖延至今,鄭家那邊一直不打鳴,不下蛋,沒有一點兒音信?難道鄭先瑞想要放棄這樁婚約,推掉這件婚事不成?」
蘭姑娘坐在一旁,情緒猶如一團亂麻、沒有心思吃飯。聽見哥哥的猜忌和謾罵,惟恐事情會有變故,憂傷的淚水立即就從眼眶裡湧了出來。此時,她心裡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