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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是做藥引,那傅元青胯下少了二兩,要吸食男子精氣,以固青春呢。」
膽小的已經在憤慨哽咽:「入詔獄已是死路,如今死前還要受折辱,被這等不男不女的閹狗蹂躪。不如現在一頭撞死了!」
旁邊死囚紛紛應和,巡邏的錦衣衛厲喝:「不可交頭接耳!」
過了一會兒便有一太監打扮的人出來念名冊,唸到名字的入了內,大部分不到片刻都轉而出來,又被錦衣衛壓了出去。
院子裡的人越發少了。
天空不知何時再度飄起雪來。
「陳景。」
他聽見小太監叫他的名字,便站起來與身側同樣被叫到名字的幾個人一起入了聽濤居。
傅元青正將今日的東廠密報在腳下炭盆裡燒著,紗帳外,方涇又帶了幾個人進來。
「還有人?」傅元青問。
方涇嗯了一聲:「最後幾個了。」
傅元青盯著炭盆裡的密報全部燒成灰燼,一邊道:「要不算了吧,已經瞧了那些人了,並沒有合適的。」
「都是按照百里時提的,來的人都是些陽氣旺盛體格健壯的青年。」方涇說,「乾爹覺得哪裡不合適?您和兒子講,兒子再去尋些來。」
「大約是我後悔了。」
方涇頓時急了,跪地道:「乾爹,您身子骨不好咱們看了多少大夫,好不容易有個大夫說能瞧好了您這個病,您可千萬別反悔。是不是怕這些人出去亂說……兒子毒啞了他們的嗓子,挖了他們一對招子,您只當個物件兒用。您用完了兒子就把他們剁碎了餵狗,定留不下半點兒痕跡。沒什麼人能玷汙了您的清名。」
「方涇……」傅元青說,「酷刑可用,不可濫用,更不可私用。」
方涇紅著眼眶看他:「乾爹教訓的對,兒子知道錯了。兒子回頭自己領罰。可您的身體說什麼也不能耽擱。乾爹,今兒就剩下三個人,您再看看,再看看?」
方涇言語真摯,嗓子哽噎,眼神裡都是些企盼。
傅元青不忍再拒絕。
「好,那我再看看。」
他話音未落方涇就跳了起來,忙不迭地叫人把最後三人傳入聽濤閣前廳。
傅元青提了提蓋在腿上的小褥,從旁邊拿起一本奏疏翻閱。
本來只是習慣性的隨手翻閱,沒料到竟然看了進去,查了票擬,做了批紅,等他合上奏摺,這才發現紗簾外三個人已經等了一陣子。
原本只是想敷衍下方涇,免得他再難過。
可是這抬眼一掃,眼神就定在了紗帳外一個人影上,再離不開。
方涇何等玲瓏的人物,已道:「陳景留下,其餘兩人帶出去。」
有錦衣衛上前將那兩人壓了下去,屋子裡就剩下了一個垂首跪地的死囚。傅元青下榻過去,方涇極為機靈的給他拉開紗簾。
傅元青緊緊盯著那個人。
只覺得自己心臟瘋狂的在跳,這些年來都不曾跳得這般緊鑼密鼓。
他張嘴問話,聲音又像不是自己的,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你叫什麼?」他問。
那人一身黑衣勁服勾勒出強壯的身體,頭髮緊緊盤在腦後,面容輪廓深邃,眼神明亮,雖還帶了些許少年人的氣息,可已帶上了沉穩不亂的氣質。
那人抬眼瞧了他一眼,又垂首道:「陳景。」
這兩個字被他醇厚的聲音發出來,彷彿是在胸腔裡引了共振才波動了嗓子,蔓延開,蔓延到他的心底。
「這個陳景乃是東廠裡給萬歲爺養的死士。」方涇在他身邊小聲解釋。
傅元青回神:「死士?」
「是。」方涇道,「在整個大端疆土內,尋得與萬歲爺樣貌年齡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