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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住。
換做其他任何人,都會忽略這無數鳥鳴聲中微小的聲音。可紀琅天生對動物敏感,又與小五共同生活了幾年,朝夕相處之間早已將其當成最好的夥伴,因此一下子就聽出了那是小五的叫聲。
扶著樹幹的手激動得微微顫抖,紀琅一下子振作起來,四周望了一圈卻並沒有看到小五的身影。
他深吸一口氣,又吹了一聲口哨。
「嘰……」
紀琅循著聲音,撥開灌木叢,在幾片凹頭莧葉子下找到了瑟瑟發抖的小鳥。
看到紀琅,小五把頭轉過來,委屈又小聲地嘰了幾下,卻臥在原地沒有動作,黑豆一樣的小眼睛裡全是驚惶和害怕。
紀琅小心翼翼地把小鳥捧在手心裡,它的翅膀上有一道貓爪撲出來的傷,渾身都濕透了,纏滿了不知道從哪裡沾上的蜘蛛網,雪白的肚皮髒兮兮。
「幸好你的飛羽沒有斷,傷口好了就能飛……」紀琅幫小五將身上的蜘蛛網扒掉,掏出準備好的藥膏塗在它的傷口上。
傷口不深,塗了藥大概明天就能恢復完全。
總算放下了心中的重擔,紀琅露出一個笑容,將小五架在手上,沿原路慢慢返回。
小鳥翅膀上傷口的血腥味引得周圍的蛇紛紛探出頭來,小五縮著脖子,站在紀琅的手上一動都不敢動。
膽子永遠都這麼小,紀琅內心暗笑,他舉高手臂,帶著小五儘可能避開所有的蛇,尤其是那些顏色鮮艷一看就有毒的。
小五稍微站得直了點,叫了一聲,偏頭用喙理理翅膀上雜亂的羽毛。
紀琅突然沒有踩穩,腳下一滑。
前一天剛下過雨,長滿了青苔的石面無比滑溜,根本沒有反應的餘地,他當即失去了重心,向前跌去。
一隻手還抬高架著小五,紀琅只能另一隻手向前,試圖在落地時撐住自己。
小五尖叫一聲,隨紀琅的倒下撲閃著翅膀落到地上,那一瞬間,紀琅彷彿聽到了撐著身子胳膊發出的咔叭聲,隨即重重砸在地上。
他在地上大口喘著氣,難以置信地轉頭去看自己左臂,它角度奇怪地別著,從小臂到肩膀都是鑽心的疼。
骨頭一定斷了。
撐起身子,將自己翻成正面躺著,紀琅用右手顫抖地去摸左臂,太疼了,觸感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他在原地喘息著,嘴唇發白,頭腦發暈。
連意識都疼得快要喪失……
在偏過頭,看到那片血跡的時候,紀琅的思維儼然已開始遲鈍。
他看到大片大片紅色的血在自己身下,在自己身旁的尖利石片上,蜿蜒流成了一條曲曲折折的小溪。
紀琅不敢看,帶著一點難以置信和惶恐,他移動著好的那一隻手,艱難地摸上自己的腹部。
衣衫破了,一片潮濕的溫熱。
比面板更柔軟的血肉在手下微弱地跳動,可能是腸子,也可能是其他。
紀琅輕輕將頭靠在地上,閉上眼睛前,他所看到的只有剛滑翔到地面的小五,和它那雙天真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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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我把什麼帶回來了!」
還沒有推開門,周天的聲音已從屋外傳來。
「嗯?」桑田向外偏頭,看到門被周天推開,燦爛的笑容中一隻黃色眼睛的大狸花貓站在主人肩膀上。
「雲夢!」桑田大喊一聲,眼睛都亮了。
狸花貓從周天肩膀上跳下來,撲進桑田懷裡,桑田親親熱熱把它抱起來蹭蹭它的臉,雲夢喵了一聲,甜得膩死人。
「我好擔心你,」桑田摸摸小貓,抱著捨不得不鬆手,「周天這麼久都沒有給你餵吃的,瘦了沒有?」
「沒瘦,」周天毫不客氣地說,「我看連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