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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莎莉運動完了以後直接去了淋浴間。她最後進來時，頭髮濕漉漉的，身上

裹著一條藍色毛巾。見到莎莉，克莉&iddot;普爾霍地一下跳起來奔向她，莎莉好一會才

注意到眼前的事。

&ldo;克莉，你來這做什麼?&rdo;克莉&iddot;普爾的聲音怪異緊張，充滿著憤怒。&ldo;我還

能去哪?今天早上一個全然不識的陌生女人走進婦女作品展館‐‐我們的畫廊，莎

莉，那是我們一起建造的‐‐她告訴我聖誕前夕她要攜丈夫來看他的禮物。&rdo;她完

全失去了控制，&ldo;這個女人帶來一條很寬的紅緞帶子，問我是否願意在聖誕前夕關

門時將緞帶系在門上。莎莉，你在聽我說嗎?她希望我把緞帶系在婦女作品展覽館

的前門上，因為你已經賣掉了它。你沒有告訴我就賣掉了它，莎莉。

我們的畫廊成了送給那個見鬼的丈夫的該死的禮物。&rdo;&ldo;克莉，我並不希望如

此，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但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rdo;克莉&iddot;普爾失聲痛哭，眼

淚撲簌簌滾落下來，她撩起衣袖把它擦掉。&ldo;還記得我們曾想擁有一個所有歐美國

家的婦女都能來參觀的畫廊這件事嗎?現在我能去做什麼?如果我……&rdo;話未說完，

她已經泣不成聲了。

莎莉的聲音顯得困頓無力並且略帶傷感，&ldo;你得去做這個世界上其他人所能做

的事情，機會均等地與人們競爭。哎，克莉，是該改變的時候了，沒有人會一輩子

創造那些汙七八糟的作品的。&rdo;&ldo;也包括你嗎?&rdo;克莉嗚咽著說。

&ldo;噢，小耗子，&rdo;莎莉伸出手去安撫克莉，身上的藍色毛巾隨即滑落到地上。

面對赤身裸體的莎莉，克莉&iddot;普爾心腸軟了下來，她俯下身子拾起毛巾披在莎莉肩

上。

&ldo;我不希望你著涼。&rdo;她坦率地說。

這是駭人的親密無間的時刻，一眨眼，兩個貌合神離的女人緊緊地擁在一起。

莎莉張開雙臂抱住克莉。

這真是荒唐滑稽的組合，一個身著灰黃色毛料大衣的女人顫巍巍地抱著一個赤

裸裸的女人，彷彿這樣就可以打動這位像亞馬孫族那般強悍而剛勇的漂亮女人的心。

更衣室裡唯有克莉&iddot;普爾低沉的抽噎聲和莎莉低沉略有些厭煩的聲音，&ldo;好啦

好啦，小耗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聽我說，這只是對你的一次小小的打擊。讓我

穿上衣服，我們找一個靜謐之處喝點什麼，然後好好談談。&rdo;她雙眼環視一下更衣

室，啊，這兒設計得多麼巧妙，確像霧裡看花一樣，使人看不清自身的缺陷。由於

當眾吵嚷，更衣室的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氛。

而女人們則坐在長椅上，系胸罩，穿長襪，扣靴子拉鏈，裝作什麼也沒有注意

到。莎莉從對面懊喪地對我苦笑，&ldo;謝謝你的到來，喬，希望下次我們不用等這麼

久。&rdo;我驅車回家，行駛在白雪皚皚的大街上。我的腦海里一直湧現出克莉緊緊抱

住莎莉的一幕，心中始終惴惴不安。從斯潘迪納&iddot;克雷森特大街轉向大學橋時，我

的汽車駛到了路面的冰層上面。在這令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