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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老道長是不願教授的,原話便是,「此曲只因天上有,讓世俗之人聽,沒什麼意義。」
應嘉讓心中腹誹:你只是不願與人分享你的寶藏音樂罷了,若是在檀京城火了,各個楚樓秦館,說書茶樓都競相演繹,到頭來未得其韻,畫虎不成反類犬。那下一趟芝山,還不把自個兒氣死。
老道長肯教自己,全然是因為她央求了阿翁多日。老道長看在阿翁的面上才應了下來。
彼時在應嘉讓前面的人都未能將信紙上的要求做出來,很快便輪到了她,攤主看過她的信紙,立馬讓人抬上了一架古琴。
端坐後,她清了清嗓子,將面具調鬆了些,《蘭藏謠》不光需要琴樂,更需要人聲作陪,方能一展這崇雅黜浮的古曲之風。
少女瑩白秀潤的纖纖素手在古琴上沉浮跳躍,琴音如花朵一般,在萬盞燈火的檀京城小小一角徐徐綻放。
越熱鬧的地方,越是顯得李霽格格不入,江公公在主子身後盡心盡力的阻擋著人群,恐百姓冒犯了這個金尊玉貴的天之驕子。
忽而一陣琴聲破壁而來,彷彿掙斷了枷鎖,脫韁於茫茫大漠之中,在鬧市裡縱橫馳騁。
江公公一怔,這不正是主子平日裡所彈奏的樂曲嗎?
李霽停下腳步,胸腔忽而一陣跳動,人已是默默無言的尋著琴聲而去。能用古琴彈奏此曲之人定是遠道過盤藍且造詣極高。
臺下的人群傻了眼,紛紛交頭接耳。
「這是什麼曲子?怎麼如此霸道。」
聽著臺下的人熱切誇讚,攤主笑而不語,額角已隱隱冒著虛汗。臺上的姑娘年歲不大,卻知道這外邦樂曲,實在出人意料,這一百兩算是栽了。
李霽就站在人群之外,因著他身量高大,也瞧得清晰。
帶著面具的紅衣少女,綰著分肖髻,身形窈窕,《蘭藏謠》於她指尖彈奏出的反差實在強烈,李霽駐足,頗覺興味。
豈料琴音所勾畫的蓬勃之感瞬間戛然而止,不羈於世的英雄消失在了蒼茫大地之中,臺下人不明,交頭接耳甚有。
只見少女未有動作,卻從喉間呢喃著一縷縷綣慵柔情的悲慼之聲,音色柔而不媚甚至有些孩子般的奶氣,是少見的清越與甜蜜的中和,情緒似痴似怨意難平。
若說方才是欣賞,但此刻李霽驀然震住,一時間竟忘了呼吸,天地間仿若繁星浮沉海浪迭湧,塵封了十幾年的記憶越過眉梢,他渴慕的看著臺上的人,想起了記憶久遠處一個小小的他,也有一個人曾這般在他耳邊呢喃
應嘉讓一曲罷,臺下的人爆發出如雷貫耳般的掌聲,面具後的小臉笑得極為燦爛。應嘉讓謝過眾人,起身便問攤主取字畫。
豈料攤主刻意為難,「小姑娘,你還沒能完成要求呢!」
應嘉讓頓住,壓低聲線,不解道:「此話怎講?」
「怎麼沒完成要求?攤主你是不是玩不起啊?」臺下人聲浪起伏,回懟攤主。
攤主賠笑作揖,頂著臺下人不滿的情緒,「這曲子你是彈奏出來了,可並沒有人識得啊!」
應嘉讓這才想起了信紙後還有一句話,需得有人猜出此曲。
瞬間被潑了一盆涼水,大家都是來湊熱鬧的。這哪裡有人會知道這首外邦樂曲?正當應嘉讓糾結不已之時,一道清冷低幽的男聲在紛雜的人群中傳來適:
「《蘭藏謠》,盤藍宮樂。」
應嘉讓不禁雀躍,「現在可以給我了吧!」
攤主心服口服的轉身將壁上的字畫交給了應嘉讓,「姑娘真是不一般,鄙人服氣。」
「過獎,多謝。」說完便往臺下張望,尋找著剛剛那道男聲。目光所視之處,一眼便被吸引,她忽而愣住,時間彷彿停滯,那位知道《蘭藏謠》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