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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悔笑嘻嘻道:&ldo;算了吧,敵軍變友軍也沒幾天,進去還是招人恨的。&rdo;
林熠笑笑:&ldo;你甚少在戰場露面,知道你身份的寥寥無幾,不會被圍攻。&rdo;
&ldo;待打完仗吧。&rdo;江悔舒了口氣,仰頭看看天,似是有些心事,&ldo;費令雪現在怎麼樣?&rdo;
&ldo;這幾天剛好在營中,整日都在軍器營,比我忙多了。&rdo;林熠道。
&ldo;他從前的日子一直自在閒適,看來如今適應得很好。&rdo;江悔笑笑。
林熠靜靜看看江悔,他知道江悔是真心待費令雪,但這少年自小目睹滅族之禍,被白達旦汗王養成一條毒蛇,潛在費令雪和曲樓蘭身邊多年,每件事本都意在復仇,雖然每回都沒有這麼做。
按理說,除了曾經隱瞞身份懷著目的潛伏,江悔其實並未真正坐下傷害費令雪的事,但他極度偏執的心性早已埋下種子,這往往是一個人一生的傷疤,放在他身上,便會讓他不自主地做出一些事,給費令雪無法接近、無法原諒他的理由。江悔沒能學會愛,他所瞭解的只有恨,於是越是在意,越是豎滿了利刃和尖刺。
或許就連他自己也不懂,明明本該能挽回費令雪的時候,卻總偏偏把他推得更遠,譬如只是想守在費令雪身邊久一點,卻要以近乎軟禁和威脅的方式捆綁住彼此,而若他說出心底那句捨不得,費令雪本就不會走。又譬如,只是想盡辦法把被暗害的曲樓蘭救回來,無措茫然的一刻,卻要作出蓄意玩弄他人性命的姿態,在心上劃下一道深可見骨的鴻溝。
冤有頭債有主,費令雪和曲樓蘭的仇人也只是從前的白達旦王,對江悔沒什麼恨可言,中間所隔國讎家恨,隨著大勢必定漸漸淡去。
無盡的克魯倫河上,曾經白達旦部和溫撒部的血腥和與戰火已經毫無痕跡,人生長恨,待打完了仗,大江南北生息休養,江悔大抵也能學會怎樣呵護一株溫情的枝芽,怎樣彌補從前給自己和他人的遺憾。
&ldo;林將軍有何疑慮,但請講無妨。&rdo;蕭桓道。
主帳內,林斯鴻靠在寬大椅背上,一手手肘擱在桌案邊沿,五指無聲點了點:&ldo;七殿下為人處事,我都看在眼裡,不論先帝時候還是如今,這世上沒有一人與七殿下一樣。&rdo;
&ldo;興許身世所致,即便追溯到前朝,也不會有與我一樣的人了。&rdo;蕭桓不急不緩道。
林斯鴻聞言大笑,又道:&ldo;皇家家事,外人不可評判,林某也只是考慮著,姿曜再如何,也是個心性極純之人,這是珍貴之處,也是弱點。世事無常,他會一條道走到黑、走到亮,若前頭註定是南牆,殿下打算如何自處,又如何處之?&rdo;
&ldo;如今世上最堅不可摧的南牆,大約就是王權和王道。&rdo;蕭桓說,&ldo;姿曜若撞上去,我自然也陪他一起,再不濟,那牆拆了,撞到我身上便不疼了。&rdo;
林斯鴻聞言沉默半晌,似在衡量,道:&ldo;恐怕本就沒有別的選擇。&rdo;
&ldo;姿曜對四皇兄信任有加,我也如此。&rdo;蕭桓道,&ldo;人心易變,但有的人一輩子不會變,蕭家有幸失而復得四哥,林將軍也不必思慮太多。&rdo;
林斯鴻點點頭,指了指架上輿圖:&ldo;多年前東徵西戰的時候,人人都覺得自己會永遠熱血赤膽,如今花落水流東,再看當年,陛下總對我長嘆,留下來的,要麼面目全非,要麼一如當初。&rdo;
蕭桓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目光凝了凝,那是金陵,彷彿一直指到重重宮苑深處,世上最高不可及的位置,從前到現在,從未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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