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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聲音,他就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天韓逸洲雪白內衣上的斑斑血跡。他不痛快,但又怎樣呢?韓逸洲只是將他當作朋友而已。他傷心,誰在乎他?他連光明正大的把心裡的話說出來都做不到。
“盧修,你想什麼呢?”不知何時,周嘉已經放下了卷子,只是盯著他。周嘉的桃花眼雖風流,但也深湛,震懾他人,或吸引他人,全憑至尊心意。
盧修回過神:“萬歲,臣想些看不透的事。”他不喜撒謊,因此答得模稜兩可。
周嘉掃他一眼,說:“楊青柏居然參加過‘九鷹會’。朕倒有些意外。”他輕描淡寫,盧修心裡一寒。
九鷹會,乃是十多年前在中國轟轟烈烈的名字。參加的人男女老少都有。也不見得都是些江湖人物,儒生,商販,甚至士卒都有。他們如行會一般,只要是會中兄弟,行至各省都可以得到照顧。周嘉身為太子之日,也以財力支撐過九鷹會。因此會中都以太子為天,堅決的擁護他。先帝在位的最後幾年,身體日衰,神志不清,周嘉穩穩的控制了全域性。可週嘉登基以後,卻下了一道聖旨:勒令九鷹會解散。眾人本不情願,因為此會對百姓便利,又不妨礙官家。可是,在一個月內,九鷹會的老大們悉數失蹤,樹倒猢猻散,九鷹會也就不再存在。盧修當時不過十四歲,記得煞是清楚。周嘉忌諱人提起他與九鷹會的過往,十年了,眾人都不敢提起。
盧修小心的稟告:“萬歲,楊青柏少年之時,因為家境貧困而輟學。當時湖南的老大出錢資助他入學,他因感激而入會。臣以為他後來為了考取進士而轉入四川戶籍,就是不希望別人瞭解他這段歷史。”
周嘉面無風雨,冷冷道:“我國進士資格的審查形同虛設,不但娼優後代冒名考試,還有楊青柏這樣改頭換面的。你能夠一路查出此事,心思倒細。”
盧修說:“臣也是因為發現他冒籍,才派人到湖南連日尋訪,方挖出了這件事。不過,楊青柏十七歲就背井離鄉,說是去著名書院求學,從此家鄉的人就沒了他的訊息,從他十七歲到二十歲之間,依舊是謎。”
周嘉笑了笑:“盧修,出了個楊青柏,翰林院中是否還有九鷹會的人呢?”
盧修道:“臣不知。”
周嘉默默的瞧著自己的手指,說:“朕就知道一個,難道你不知道?”
盧修仰面,不解的望向周嘉。他直接了當的說:“萬歲,臣並不知道此會的利害。臣家過去也有僕從入會,他們並無反意,也沒有行惡。臣現知道楊入了九鷹會,也不認為他不配翰林。只是想由此順藤摸瓜,捉些關聯人物來查案而已。畢竟朝廷沒有明文說有過這種經歷不能科舉。”
盧修向來溫和,但今天對著皇帝把持不住情緒,把心裡話都吐了出來,他說完,自己臉色都青了。
周嘉沒有說話,轉身望著窗外的晴天,忽然問他一聲:“盧修幾歲了?”
盧修說:“臣……二十三歲。”
周嘉背對他,悠揚的語聲傳來:“風華正茂啊。你怎麼一直未娶?”
盧修只覺得心鎖一扭,滿腔的情思翻江倒海,他低聲說:“臣……對男女之事較淡。”
周嘉搖首:“有的事非關男女,不過水到渠成,就要為之。盧修,你且把翰林院的案子放下。朕自有安排……”
他一句話,就把盧修這幾個月來的苦心經營給切斷了。盧修要說什麼,還沒說出口,周嘉就叫他:“來,與朕一起賞花去。”盧修為人臣子,不得不跟著他,藏著滿腹心事,去賞鑑滿庭春花。
韓逸洲府上本來就門可羅雀,這幾天主人生病,就更是冷清。清徽早上起床,韓逸洲又躺著,也不起來吃飯。他守在邊上實在無聊,就抽了空,搬個板凳到大門前曬太陽。他是個小孩,總也想不明白大人的事。韓逸洲也沒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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