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頁(第1/2 頁)
白隳從兜裡翻出了個信封,放在手中摩挲了幾下,這才抬眼,遞給了馬帥。
「我死後把這個給江池。」
馬帥接過這樣東西,明明很輕很輕,就是幾張紙,入手的瞬間卻顫抖了一下。
白隳拿出這些東西的動作太熟練了,彷彿曾在腦海中演繹過無數次,曾下定過無數次的決心又因為什麼他不知道的東西阻礙著。
白隳站起身,面向窗外孤獨的旭日景色,斜陽僅僅照亮了他一半的臉。
倏然,他伸出手,將僅有的光遮擋。
他無法否認,巨齒鯊的羽翼和承諾很有誘惑力,但他的肩上扛著的終究是警徽。
沉甸甸的。
他寧可眾矢之的,縱橫兩方,畢生流浪於硝煙戰場。
也不願萬籟俱寂,平靜安康,一生苟且於羽翼下方。
付安一生,忠誠不死。
馬帥把這些東西一股腦塞進了紅色禁封檔案袋:「活著回來,哪怕任務失敗!」
白隳回頭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臥底,任務至上。」
馬帥:「你自己說過的,所有臥底都必須活著回來。」
馬帥眼神裡滿滿的偏執,似乎就要求那麼一個答案。
「不是吧馬局,你又不是什麼新人了,這種騙小鬼的話也信?一年能死多少臥底,我算個屁?」
這一切馬局當然清楚。
多少臥底身份暴露後受盡折磨,連家人都無法逃脫。又有多少人像疆狼一樣,明明背負著榮耀,卻又被迫受了一生罵名。死後尚不知幾載春秋等到大白天下的一刻。
他們這一隅,不過是冰山一角,滄海一粟。
可正因為清楚,馬帥怎麼也不願意再看到血染警徽的那一瞬間。
然而,沒有人知道白隳其實是有私心的。
如果他徹底解決波塞冬和亞特蘭,那麼疆狼的臥底身份就可以得以證明,江池再也不用承受著他本不該承受的百口莫辯的冷眼和侮辱。
他的戰神,就應該洗淨渾身汙濁,受萬人敬仰。
白隳笑了,很狂妄,很肆意,孤注一擲。
白隳:「那我今晚就行動。」
馬帥:「不見見他?」
白隳笑容不變,眼底深處卻多了幾分黯然和封閉:「不了,他那麼精明,會猜到的。」
馬帥相信,憑藉白鷹的實力,可以對江池瞞天過海。如今不願見,大抵是怕最後放不下的成了自己。
太突兀了。
馬帥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到這個詞。他看了眼窗外,夕陽洋洋灑灑灑在臉上,竟顯得幾分破敗感,像是秋日裡走在末路的楓葉,凋零又飄忽不定,危機四伏卻居無定所。
江池對這一切一無所知,他正煩躁地靠在車門抽著煙。
霧靄般的細小顆粒充盈腹腔和口鼻,讓他多了幾分不真實感。他微眯著眼晴,像個冰冷的殺人機器,偏偏又貪戀著點人間的情味。
許久,他喉結上下活動,所有壓抑的怒火演變成了一聲咬牙切齒的怒罵。
他指尖緩緩用力,將那點僅剩的星火掐滅,塞進旁邊的垃圾桶後,轉身上了車,奔向了和家完全相反的方向。
車子最終停在了軍方鎮守的大院前。
鎮守官兵熟練的敲了敲駕駛座車窗,江池將窗搖下,出世了自己的證件:「原海市刑偵支隊支隊長江池,有一個案件需要找楊廳長核實。」
官兵仔細比對了證件上的照片和江池本人,又去打了個電話,這才放行。
開著車的江池目光在周邊的別墅和大院不斷來回,也許,等他再向上爬一爬,爬到省廳的位置,退休後也許能有幸住在這裡,住在這有紀律嚴明真槍實彈軍人保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