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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也已經不再對能從管理層這邊下討回公道抱希望,他支起原本懶洋洋趴在桌面的上身,決定打起精神重新準備材料從學術管理委員會那邊下手。
總之絕不能讓步,別的他不爭不搶,但是向來把課業看得極重。
加上又是銖輜必較的性格,估計他在初中時就逼得一個抄他參賽作文的同學在廣播室當著全校念道歉信的英勇事跡估計說出來不會有人相信。
畢竟姜醒看起來清清冷冷,在非關實驗的日常俗務上更是釋放著一股子慢半拍的溫吞和散漫。
進實驗室大半年了人都還沒認全,和他最熟交情最深的可能是他齊全零碎的試驗裝置。
姜醒又重新看了一眼那封拒絕了兩次他重審的郵件,看得很緩很慢。
目光從每一個字上劃過去。
唇線輕微抿緊。
解決完飯糰的師姐起身收拾垃圾,竟從那雙烏亮的眼睛裡看到一種獨屬於少年人的銳意和狠勁。
錯覺吧,實驗室裡這個呆裡呆氣的師弟臉上從來都沒什麼表情。
再想仔細分辨,對方已經低下頭,開始認真投入到實驗中去了。
窗簷碧綠樹梢尖上的畫眉展翅,在硝酸氧液和銅晶體混合反應的氣泡聲中喧囂。
夏日的天空都要被啼啞了。
方旭和梁番去機場接人,架不住葉逸水眸汪汪地軟磨硬泡,把他也帶上。
梁番坐副駕駛,透過後視鏡看到坐後排的人面頰微粉,酸道:「小葉子你有點兒出息!多少年了,一碰上你裴哥就走不動道,早點跟他說早點把人拿下。」
葉逸搖頭:「不、不行的!我…… 不敢。」
梁番好笑:「這有什麼不敢?不還有我們呢嗎,好不容易把人盼回來了,有什麼要幫忙的跟哥哥們開口。」
從小一塊長大這麼多年,他還真挺想見到個人能治得住裴律的。
葉逸乖乖輕聲道:「師兄們已經幫我很多啦。」
正在開車的方旭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打方向盤的手一頓:「沒事,葉子別怕,那事兒我都解決了,以後別在你裴哥面前說漏嘴就行。」
這事確實是葉逸不佔理,方旭只當他年紀還小,涉世未深不知輕重,但抄襲這個汙名一旦落實就會跟一輩子,畢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弟那肯定偏心的。
剛巧裴律這段時間正忙著辦回國手續,雖然任命已經下來,也已正式公告,但很多事情還在交接,裴律尚未實際上手,官方組織的郵箱管理權還在他這位實驗室的副主管手上。
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已經把那封言辭激烈的申訴和郵箱記錄都處理乾淨了,半點痕跡不留。
葉逸 「嗯嗯」 點頭,笑得純且靦腆:「謝謝旭哥,謝謝番哥,我以後不會做這種事啦。」
梁番提點他:「還有那個姜醒,少跟他接觸。」
「嗯?」
梁番是當初的政審考核人員之一:「他腦子有點問題。」
裴律只有一個行李箱,往車尾一塞開啟後排車門。
從小一塊長大的兄弟,幾年沒見也不會生疏。
梁番大笑,可見是確實高興:「可算回來了,還以為你得唸完博後才能來跟哥幾個匯合。」
裴律找了個舒適的姿勢,一雙修直的長腿委屈巴巴地疊在後排不大的空間,神情很淡,但面容是緩和的:「老頭子唸的。」
葉逸的開心沒掩飾好,連溢位的餘光都帶了溫度,裴律平靜敏銳的眼神忽然掃過來,好像在問他什麼事。
葉逸緊張,裴律不算難說話,但性格沉穩內斂,不動聲色,尤其不笑的時候,居上位的精英氣場和長年科研的禁慾冷感在這個年輕男人身上產生化學效應,沉澱出一種獨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