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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曦嬰點點頭,後來想到許暮融臉上的傷,“陳遜這麼大人怎麼還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燕華說:“我聽說許暮融的爸爸已經來了。”
江曦嬰嗯了一聲,兩人走出學校大門,鍾欣然已經和幾個男老師在那兒等著。江曦嬰卻莫名回頭看了看,那學校一號教樓的最高一層,會議室裡的燈亮著,小操場正中央五星紅旗降下,低沉黃昏,猶如突然降臨,籠罩著一切,使人靠得近卻看不清,什麼也看不清了。
話說燕華和鍾欣然,簡直是兩個麥霸,K起歌來跟變了身的摩登大聖一樣什麼姿態都有,燕華一邊唱鄧麗君那首路邊的野花不要採,一邊還要丟麥式飛吻,鍾欣然嘻嘻哈哈湊在一旁鬧,時不時和上兩句“不採白不採。”笑得兩個男老師前仰後合。江曦嬰這一整晚就沒能碰到麥克風,不過無所謂了,她本來也沒這份心情。
江曦嬰坐在沙發最外面,幫她們點歌,其實大多時候她們都會唱時下比較流行的歌,俗是俗了點,氣氛非常活躍。後來教物理的胡八一坐在江曦嬰對面,已經和燕華抱在一起了,他似乎有些激動,醉漢一樣大聲說:“江老師,給我點……那個……那個晴空萬里。”
江曦嬰一頓,胡八一叫:“快點呀。”
江曦嬰喟笑,給他點好了歌,然後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間。”
沒有人理會,一個個都專心聽歌去了,江曦嬰默默走出包房。
這個K歌廳設計得像個迷宮,江曦嬰繞來繞去繞得暈頭轉向,好容易找著了洗手間,卻發現門口竟然排著隊。無奈嘆口氣,心想反正也不是來上廁所的,於是她轉身又出去了。這時已經夜晚十點,外頭星光滿天,江曦嬰走到歌廳附近的報刊亭後面,左右看看沒什麼人,便從包裡掏出一包煙,點好咬在嘴上,思想首先滯了一瞬,然後才深深吸上一口。江曦嬰木然地看著漂浮的白煙,不知不覺,她似乎有那麼點兒喜歡尼古丁的味道了。後來她順手將打火機放回包裡的時候,發現許暮融的鴨舌帽還掛在上面。她把它取下來,就著路燈仔細看著。
曾經有人這樣說過:女人的眼睛看東西,最先看到的往往是男人所看不到的,所以男人總是不明白女人的心。江曦嬰由著自己的思緒漸漸飄遠,她的手指卻準確無誤沿著帽子的邊緣輕輕摩挲著,結實而陳舊的布料已經起了毛,好像這頂帽子自己曾經經歷了一場萬分精彩的思考,才至於變得像現在這樣,墨藍退卻鮮豔,灰暗來做底色。
江曦嬰又想到了許暮融。其實自打她開始帶這個班,印象比較深的男學生一直是程梁秋,這個孩子不僅家境殷實,本身也很聰明,成績從沒下過校內前三,所以一旦他搗起亂來,沒人應付得了。而程梁秋最要好的朋友就是許暮融,兩個人總在一起出出進進,卻很少有人注意到許暮融。江曦嬰早前聽燕華說過,許暮融的爸爸也是省醫院的,職位挺高,但還是要歸程梁秋的爸爸管,因此這兩孩子的關係也很微妙。
其實,許暮融的眼睛十分漂亮,是那時她眯著眼看他的時候發現的,有一種光明正大的遵循自我的感覺,似乎是多年以前江曦嬰自己。
這天晚上燕華喝醉了,稀裡糊塗非要跟著胡八一回家,胡八一倒是想啊,就連鍾欣然也跟著起鬨,可是江曦嬰硬沒同意。幸虧胡八一自己也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東西,只好帶著無限惋惜的心情打車送了女士們回家。江曦嬰不放心,於是把燕華帶回自己家裡,好在那時江爸已經睡下了,不然見到這種情景,準得生氣。
江曦嬰由著燕華在她床上滾來滾去,自己卻睡上地鋪。房間裡開著空調,她拉開了一半的窗簾,只看到黑區區的樹影和暗藍窗稜。江曦嬰驀然感到有些可悲,人生似乎就這麼簡簡單單地平淡了。
翌日,是個週五。學校開始籌備冬季運動會,這次運動會是由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