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慡快嗎？肉肉暗笑在心。她不在乎夏侯儼玄允諾借的那些兵力，因為篤信珏塵不會沒所防範。夏侯儼玄和餘念修都能想到的事，珏塵又豈會疏忽？只是天下真的太亂了，亂到人心悵然，勢必得先除了一方。

第五十一節

蕭瑟秋陽，霧靄重重，候鳥成群遷徙而過。晨昏的軍營很是靜謐，輕柔的風拂面而過，念修閉上眼，聆聽著，似乎聽見戰場上士兵們撕吼的凌亂聲。

&ldo;駙馬……時雲龍駐軍濟城外了。&rdo;

身後，響起侍衛通報的聲音，小心翼翼。外頭關於餘駙馬的傳言很多，多半說他心狠手辣、無情無欲。可他們知道，駙馬待公主疼寵至極，唯一讓人懼怕的，便是那陰鬱難測的性子。

&ldo;夏侯儼玄呢？&rdo;念修的臉色暗沉下幾分，問地很鎮定。

&ldo;回駙馬，夏侯儼玄派兵嚴守薊都，自己退守擎陽了。&rdo;

&ldo;嗯。&rdo;應了聲，念修轉過身，目不轉睛的看著遠處。他怎麼也沒料想到凌珏塵會讓肉肉來汾江，更沒想到她會和夏侯儼玄達成汾安之盟。

&ldo;時雲龍答應夏侯儼玄合攻下西津，代價是，夏侯儼玄借出了三萬兵力以及兩縣。&rdo;左沅訕涼的聲音飄來，睨了眼念修，本有太多嗔怪想說，最後還是無奈的吞了回去。

&ldo;呵，那大昶還剩下什麼？&rdo;念修禁不住痴笑，由那些異姓王口中，他對大昶餘剩的兵力是了若執掌。那些兵力和縣，說是借出的，還當真有收回來的可能嗎？

&ldo;剩下什麼不是夏侯儼玄關心的，只要大昶都城還在，哪怕是苟延殘喘，他都甘願。至少這樣還有翻身的可能，他是吃定凌申一開始便打著仁義的旗號，斷然不敢輕易逆天而行。可是你不同，比起凌珏塵和時雲龍，你根本就是殘忍歹毒。他自然寧願付出那麼大的代價，也要先剷除了你。&rdo;

左沅說的很輕，口吻裡滿是淡漠，彷彿一切都事不關己。

心底卻悵然，殘忍歹毒，那是世人眼中的餘念修，也曾是她眼中的念修。因為那些人，包括從前的她，都只是個旁觀者，讀不懂這個男人眼底的寂寞。

&ldo;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rdo;回過神，念修揮手打發了侍衛。頗為認真的打量起左沅，頰邊浮上一絲笑：&ldo;公主，如果我真的無力為你拼得天下了，你會怨我嗎？&rdo;

左沅沒有回答，只是跟著笑，這笑容就好像好多年前下嫁龐肅的那日。懵懂清麗，未染人間塵埃：&ldo;不用問我怨不怨，只要問你自己悔不悔。如果，夏侯儼玄沒有牽扯出時鐵和母妃的事，也許你們已經聯手揮師隸德了。為了時雲龍判盟，而她卻為了三萬兵力、兩省一縣，與你對陣……你難道就沒有絲毫後悔？&rdo;

&ldo;你錯了。&rdo;念修垂眸，收斂起笑容，&ldo;那麼多年，老爹視我如子，即使沒有肉糰子，我一樣不準任何人辱他。何況，鞅妃是你娘。呵……我們之間雖是不可能有愛，可畢竟你是我該去保護的女人。&rdo;

&ldo;那濟城之戰，你打算親自掛帥嗎？&rdo;

&ldo;嗯，你留在西津，替我等珏塵。&rdo;念修點頭，眼底閃過片刻的釋懷。

他斷定不出多久，珏塵就會到西津，卻臆測不到這一次，自己是不是又會迷失秉性。只是短短剎那，念修腦中湧現了太多畫面，兒時笑聲，少不更事。

人生，註定沒有重來的機會。既無退路，唯有痛迎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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