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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話聽得眾人目瞪口呆。

【第十四章 格物致知】

&ldo;高論，高論&rdo;一位幕僚拍掌大笑，酒宴上王太守早已引見韓暮認識過了，此人叫鄭巖；是太守府的一名從事。

但見那鄭巖站起身，來到韓暮面前長鞠一禮道：&ldo;韓世兄此語驚世駭俗，但若以韓世兄高論來推理，這世間夠資格吟詩作畫的怕是沒幾個人了。世兄，你以為如此一來，這世上可有專攻術業，可還有什麼醫師，裁縫？全部都去修身去了，敢問韓世兄若貴體欠安，誰人為你醫治呢？&rdo;

鄭巖能在王獻之府上做幕僚，當然不是等閒之輩，言辭咄咄，直指韓暮軟肋。

眾人都等著韓暮怎麼解釋這個問題。晉朝清談之風盛行，某個話題可以在聚會時被拿來辯論不休，而辯論者享受的就是這個過程。何況這次韓暮信口開河，被人抓住了小辮子；眾人在心裡默想了一遍，這個問題確實是難以解釋了。

韓暮心道：玩自由辯論麼？奉陪。當下笑了笑道：&ldo;敢問鄭兄，何為修身？&rdo;

鄭巖道：&ldo;修身便是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為本，治國平天下為末。&rdo;

&ldo;那麼何為格物致知呢？&rdo;韓暮又問。

&ldo;格物致知乃是研究事物而獲得知識、道理。&rdo;

韓暮道：&ldo;行了，這個問題鄭先生已經答過了，當今世上士農工商各行各業繁榮昌盛，每一行每一業都在研究自己的本職，以期能更好更快的完成本業；拿您所說的醫生來說，一位醫生他努力鑽研醫學以便能夠達到醫術高超妙手回春的境界。且不說他救人一命在佛家眼裡便是修身，便是他為了更高的診金而去鑽研醫術，拋去目的不談，這鑽研的過程便是格物致知的過程，鄭先生以為如何？&rdo;

&ldo;這個……&rdo;鄭巖語塞；雖然感覺什麼地方不對，但是確實是難以反駁。

&ldo;那麼為何你說你便不能從書畫琴藝上鑽研而修身呢？&rdo;一個清亮的語聲響了起來。原來是玉潤小姐在發問。

韓暮對著玉潤頷首而笑道：&ldo;小姐怕是沒聽明白我的意思吧。修身是個大概念，沒必要把它侷限在一個範圍內。我所說的是我的個人情況，若時間往前推三個月，我說我畫畫寫字練琴，小姐你以為我是在修身麼？&rdo;

眾人一想，三個月前這傢伙還是個流氓禍害，若他做這些文雅之事，別說是認為他在修身了，那完全就是在侮辱斯文。

&ldo;斷然不會。&rdo;玉潤小臉微紅，想起這人以前的種種行為，回答的倒也乾脆。

&ldo;所以對我而言，我當前最重要的不是追求形式上的改變。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改變我的內心，然後再改變大家對我的看法，再以後才能考慮其它。世上芸芸眾生形形色色，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實際情況，對每個人來說修身的階段也各自不同。比如小姐你，品德高尚內心純潔，您所追求的便和我的不同了。&rdo;免費高帽送上，韓暮倒也不吝嗇。

玉潤默然不語。

&ldo;哈哈，韓賢侄好詞鋒，繞來繞去所有人都被繞進去了。&rdo;王獻之笑道&ldo;黑也是你白也是你，你倒是圓轉如意。&rdo;

韓暮撓頭道：&ldo;在下說的都是謬論，我自己的理解，並不強求別人接受。&rdo;

眾人見他被王太守一語擊破，窘態畢露都哈哈大笑。一場論辯告一段落；眾人對於韓暮又高看了一眼。

丫頭僕役們送上來點心乾果。眾人都談笑風生，早把昨晚太守府進賊人之事忘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