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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別謙虛,我們各有長短。&rdo;韓夏實事求是地說。
他們坐在石凳上,月亮懸在廠房的上空,四下裡明亮如晝,能看清彼此的每一個小表情。卻又畢竟不是白天,每個舉動每句話都像蒙上了月色,柔緩閒逸。
&ldo;如果沒有……&rdo;顧志偉沒說完,韓夏猜到了他想說的人,柴曉薇。
&ldo;有兩個老故事。&rdo;
一個是青蛙和蠍子。蠍子請青蛙背它過河,青蛙怕蠍子蟄它,蠍子保證說不會。到河中央,蠍子還是蟄了青蛙。一起下沉的當口,青蛙問蠍子為什麼,蠍子回答,&ldo;我是蠍子。&rdo;
另一個是刺蝟和烏鴉。刺蝟仰仗背上的刺,逃脫了一次又一次的被獵食,卻把自己的弱點告訴了好友烏鴉,它腹上有個地方是沒辦法完全封閉的。當烏鴉被狐狸捉住時,為了性命把刺蝟的弱點告訴了狐狸。狐狸吃掉了刺蝟,而刺蝟該怪的是誰?
&ldo;我既是青蛙、蠍子,也是刺蝟、烏鴉。&rdo;韓夏停了下,側頭看顧志偉,她不知道他是否能理解這比喻。他靜靜地迎向她的目光,韓夏看到了懂得。
眼眶一熱,她移開視線,輕輕按住發酸的鼻子,低下頭倉促地說,&ldo;不談這些。我真的不介意了。&rdo;有時候,人只是在某個彎卡別住了,過了就通了。有朋友幫當然好,但更重要的是自己拿得住自個的心。這陣子發生的事,樁樁件件提醒她,不要成為自己也討厭的人。世界上哪有那麼多順風順水,憑哪條認定自己才最委屈?順也罷逆也罷,都在自身選擇。
不談工作,不談人事,韓夏發現同事做戀人的缺點就是很難不聊到共同的環境。但她不想聊,起碼不該影響到對方對公事的判斷。
&ldo;今晚的月亮像路燈。&rdo;
顧志偉沒料到她突然掉轉話題,思路跳躍到天文上,訝異之餘抬頭看去,確實如此。他想起了家鄉,&ldo;我們那又把月亮叫亮月,小時候在這種時候就去照田雞捉黃蟮。我家還有幾畝地,最多我們回家種地。憑著我們的知識,怎麼也能比普通農民種得好吧。&rdo;
&ldo;夠樂觀。&rdo;韓夏忍住笑,他說&ldo;我們&rdo;。
顧志偉理直氣壯地說,&ldo;現在都機械化種地了,累不到哪去。我力氣又大,一個人就能包圓地裡的活。閒下來還能再整點副業,開個農機修理部之類的,怎麼也不用愁。&rdo;
韓夏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顧志偉吶吶道,&ldo;聽上去很可笑?&rdo;
&ldo;不是,是很可愛。&rdo;是年輕的好處,韓夏嘴角仍然含著笑,準備說幾句安慰的話。但剛轉過頭,就發現彼此的臉近在咫尺,然後還沒反應過來,唇已經被他輕輕地啜了下。那是個清淺的吻,溫柔得讓她不知道怎麼對待。
夜色裡只剩他的眼睛,閃亮的,她為之心悸。
迷迷糊糊間第二個吻又覆蓋下來,輾轉反覆。
直到回到宿舍開啟電腦時,韓夏仍然沉浸在懶洋洋的狀態中,那是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溫暖。但當熟悉的表格出現在眼前,習慣讓她立馬回復到工作中。
怎麼完善整個流程?她思索著,首先要抓煤棚。林愷作為主管雖然弱,卻是可以入手的點。換了強硬型的主管,應該不會讓她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人插手部門管理。
而煤棚的管理也是當務之急必須要抓的,煤的採購合同大多以公司化驗出來的熱值作為結算依據,只要在取樣環節動點手腳,就足以夠他們從公司利益裡撈取油水。而無論煤來自山西、重慶,還是越南,如果在挪堆時換個標識,誰能保證這堆還是原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