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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南雙手捧著錦盒,躬身進門,垂首站在了屏風外:「娘子可是歇下了?」
明熙拿著牛角梳,緩道:「如此晚了,什麼事還要你特地跑一趟。」
柳南道:「殿下讓奴婢將這送來,順道謝過娘子昨晚的燕窩粥。」
裴達繞到屏風外,接過柳南舉起來的錦盒:「殿下可還有別的交代?」
柳南垂眸道:「不曾,殿下也是怕娘子明日有事,再錯過了。」
裴達眉頭皺的越發緊了:「我替娘子謝過殿下,你也快些回去伺候吧。」
明熙不等柳南迴答,急忙道:「今日你家殿下可有不適?可曾好好用膳?」
柳南忙道:「今兒天氣還不錯,殿下手腳好了不少。這一天人來人往,殿下沒有什麼胃口,晚上也不曾好好吃,不過這會人已睡下了。」
明熙沉默了半晌,才道:「桌上的芙蓉酥,端去給殿下吧。」
「謝娘子。」柳南眼眉之中露出了歡喜之色,抿唇一笑,躬身接過裴達遞來的果盤,慢慢的退了出去。
錦盒裡的羊脂白玉的鳳簪,在橘色的光線下越顯溫潤精緻。
明熙很是欣喜,拿起來看了又看,整根髮簪不見半個斑點,金絲花紋極為精湛。雖拆了髮髻,明熙還是忍不住將髮簪,在發間比來比去。
「你可知道,繁欽有一首《定情詩》?」明熙側目望向裴達,「『何以結相於?金薄畫搔頭。』這個時辰,他讓柳南送來一對髮簪,可有深意?」
「許是殿下感念娘子往日的照顧,有意修好,不曾想到繁欽還有那麼一首詩……」裴達的笑容越發的僵硬了,可不管怎樣說,夜半時分,著心腹送來如此貴重的一對鳳簪,都會讓人心生誤會的。
——何以致拳拳?綰臂雙金環。
——何以道殷勤?約指一雙銀。
——何以致區區?耳中雙明珠。
——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後。
——何以致契闊?繞腕雙跳脫。
——何以結恩情?美玉綴羅纓。
——何以結中心?素縷連雙針。
——何以結相於?金薄畫搔頭。
——何以慰別離?耳後玳瑁釵。
——何以答歡忻?紈素三條裙。
——何以結愁悲?白絹雙中衣。
明熙攥著鳳簪,沉吟了片刻,低聲道:「也是,他非拐彎抹角的人,若當真心悅的話也不會只是暗示……不過,此事也不見得不好,怎麼說也比以前好多了,他還是第一次送我東西呢。」
裴達道:「奴婢給娘子梳個簡單的髮髻,試戴一下。」
明熙喜不自禁,連連頜首:「如此甚好!可惜今年的新衣全是艷色,只怕不好相配。」
裴達忙道:「陛下生病,娘子特地做了幾件素淨的衣裙,如今正好可配這對髮簪。若娘子嫌少,明日便讓桂蘭芳的女匠來拿料子,再做上幾身素淨的衣裙。」
「自然要的,皇甫策要常常見人,給他再添一些素淨的新袍,找些珍珠翠玉出來鑲嵌袖口領口,日後也好搭配……」明熙說著說著,慢慢收斂了笑意。
裴達聽到一半,沒了聲音,不禁抬眸望向銅鏡:「娘子怎麼了?」
明熙細細把玩著鳳簪,蹙眉道:「我與父親本不親近,陛下雖承認了他的身份,對他確也不見得有多喜歡……」
「他若還是以前,我們總能日日相見。他恢復了身份,太子妃之位,不知有多少人盯著。賀家真要搶奪,不知要耗費多少代價,父親定不願為我冒險。若我想和皇甫策在一起,難若登天。」
裴達細緻的將一縷長發拉起來,輕聲勸道:「這些年,士庶不再如當年般涇渭分明,卻也不可小窺。先帝性格已算強勢,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