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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寧帝抿著唇:「那是個忠的。」
六福斟酌了片刻,又道:「先帝得病的兩年,從不許娘子去探望。想來……也是不願再見與娘娘太過相似的娘子。娘娘性烈如火,本就不適合宮中,娘子的性子與娘娘如出一撤,萬不能再赴娘娘後塵。陛下不願答應娘子所求,也是應該。娘子自來聰慧,總會想明白的。」
泰寧帝長嘆一口氣,久到六福都以為他快要睡了:「明熙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朕只怕她會像誠嵐那般,到死才能明白。人這一生,能過得安穩些,得有多大的福氣……她們怎麼就不明白呢?」
六福道:「陛下說得是。」
泰寧帝嗤笑了兩聲:「可朕有什麼資格說她們?朕若是明白些,也不該趟這渾水,也不會有今日的進退兩難……」
六福道:「娘子對陛下自來孝順,想來也不會在這事上,再讓陛下為難……如今陛下還是養好身體才是。」
泰寧帝躺在床榻上,眉宇間溢滿了疲憊與頹色,輕聲道:「雖知道了一切,可朕還是恨,恨這些人!若沒有她們,誠嵐又怎會被逼死……一想到她懷孕時,卻只能看著皇兄納新婦,朕便難受得喘不過氣來……」
「她心裡要有多少怨恨,才連祈盼已久的子嗣都不要了,甚至喝下絕子湯。皇兄得了朕做夢都迎娶的人,怎就不滿足,怎不善待她?朕當真是……當真是恨透了這些人……」
第23章 第一章:春心莫共花爭發(22)
月如鉤,闌珊居東苑花庭,依然亮著燈火。
窗外的各色梅花已結出花苞,在月光的輝映下,越顯得晶瑩剔透的。又忙碌了一日的東苑,安靜了下來,許是夜深的緣故,偌大的院子顯得很是空寂。
皇甫策站在花庭的視窗處,望向東苑院門的方向,手指無意識地,一下下拂過冰涼的梅枝。不知過了多久,回眸看向柳南:「賀明熙還不曾回來嗎?」
柳南關上了花庭的窗戶,輕聲道:「殿下先用膳食,娘子若回來了,小路子定會將娘子請過來的。」
皇甫策蹙眉,再次推開了窗戶,坐到貴妃榻上,若有所思道:「賀明熙早上進宮所為何事……皇叔為何又留下賀明熙一整日?」
柳南輕聲道:「娘子自來受陛下寵愛……」
皇甫策低聲道:「昨日已是去了過,往日裡也不曾連著兩日入宮,昨夜你送去時,她不是說今日一早便來東苑嗎?」
柳南當時說來,不過是順著皇甫策心意,平日裡西苑那位若沒事,只會早早的來此,彷彿生怕少見一眼般,誰知竟會連著兩日入宮:「想是娘子……娘子找陛下有事?」
皇甫策道:「何事需要一整日?」
柳南低聲道:「奴婢不敢妄猜……想必是陛下有事。」
皇甫策嗤笑道:「呵,皇叔找賀明熙能有何事,還不是詢問孤的日常瑣事?」
柳南道:「殿下與娘子相識多年,娘子的性情您最是知道,哪裡會是多嘴多舌之人。」
皇甫策一下下的撥弄簋中的棋子:「那要看著對誰,她那種藏不住心思的人,皇叔想知道什麼都不難。」
柳南起身,一邊關窗一邊開口道:「殿下莫如此想,這些年娘子一心向著您。陛下再好,哪有你們這些年朝夕相處的情誼來的深重。」
皇甫策制止了柳南關窗,輕聲道:「孤想吹吹風,屋裡太過悶熱了。」
柳南低聲道:「殿下身體不好,若吹了風……」
皇甫策垂眸道:「朝夕相處?哪次不是不歡而散?她脾氣不好,也就孤能容她一容。放在皇叔那裡,這般脾氣,只怕每次進宮都會被叉出去。」
柳南見皇甫策臉色陰沉,倒也不敢再關窗,有心想為明熙分辨兩句,掀了掀眼偷瞄了眼皇甫策不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