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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想,他害怕,他恐懼面對,僅僅是「面對」本身就夠讓他恨不得跳下樓去逃避一切。
「我不想吃飯…………」
溫鬱金蹲下來,仰頭對著他低垂的臉,又問:「為什麼不想吃…………」
為什麼要繼續問,為什麼一定要答案。
許常答不出來,他能看到溫鬱金搭在床邊的手,和微微向他靠近的身體,像是要擁住他。可他喉嚨乾澀,再怎麼努力,也擠不出一個字。
「…………」許常突然覺得為什麼會這樣,他拿不到好的工作機會,做不好最簡單的資料測算,處理不好自己的婚姻關係,不懂自己的丈夫,看不到未來,看不到日出日落。
他連進食的欲/望都不能產生,也回答不出任何問題。
他很失敗。
他什麼都做不到。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認清自己,但每一次想來,都痛苦得他想把自己撕碎,碾碎,讓風吹走 ,從沒存在過。
他反覆問為什麼得不到答案,他自己都沒有答案,怎麼回答別人。
許常覺得好痛苦,連哭都不能緩解了,他快要窒息了。他邊哭邊咳,沒有哭聲,只有聽著刺耳的咳嗽聲,像是要把氣管刻出來。
溫鬱金不知怎麼辦,只好像往常一樣,和別人學的那樣,輕輕抱著許常,拍著他的背。
許常的眼淚,滴在他的肩膀,滴在他的胸口,太燙了。
溫鬱金想,他從來沒覺得許常的哭泣,許常的眼淚是那麼的讓他覺得不知所謂,讓他覺得心中酸軟。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不想吃。」
「為什麼連吃飯這種事我都做不到,我、我也不知道…………」
「怎麼、怎麼會這樣?」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許常想要蜷縮起來,可溫鬱金抱著他。
連懷抱都不能給予他一點安慰。
這頃刻間傾斜的痛苦,就讓許常哭得頭疼,呼吸不暢。
而溫鬱金只是輕撫著他的後背,呼吸落在他的後頸處,一言不發。
整個房間只有他因為哭泣發出的聲音,撞到牆又返回到許常的耳朵裡。聽著讓許常難堪,他怎麼總是在哭,他總是難堪。
連不哭對於他來說都是遙不可及的事。
「鬱金,鬱金…………鬱金…………」
溫鬱金側著臉貼近許常,靠著的後腦,像是在親吻他的發:「…………我在。」
「鬱金,溫鬱金,溫鬱金。」
「我在。」
「我…………」
「我好痛苦啊。」許常終於哭出聲來,是小小的嗚咽聲,間斷的,從嗓子裡冒出一句,又憋回去,壓抑不住又冒出一句。
溫鬱金抱著顫抖的許常,在腦子裡搜尋,卻怎麼也找不到應對這種情況能做出的反應。
沒有人和他說過他很痛苦,沒有人縮在他的懷裡眼淚落在他的衣服上,哭得顫抖著說他好痛苦。
我該怎麼辦。
溫鬱金反問自己,他的腦他的心空蕩蕩地,無法回答。
他只好抱緊許常,喉結滑動,說一句:「對不起。」
再沒有別的話了,他突然恨自己為什麼不多看一點書多瞭解一些,這樣他就能說點別的。
只要說上什麼,就能讓許常眼淚少流一點。
可溫鬱金不知道。他只能任憑許常的眼淚打濕他的襯衫,他束手無策。
他要怎麼敲開許常的門。
許常自己哭了一會,情緒慢慢平復,漸漸止住了哭聲。他想從溫鬱金懷裡坐起來,動了一下才發現溫鬱金把他抱得很緊。
「…………鬱金。」
溫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