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商秀才(第1/3 頁)
在一片老房屋老巷路的住宅片區裡,有一處前朝建下來的大宅子,是以前一位三品一等戴刀侍衛武官的鄉邸,宅子有二進院,內有堂房屋舍十數間,可惜年深月久,房屋都顯得老氣落寞。
雖然周圍沒有那處宅子修得及其厚實縱深,畢竟格局已是老式過氣了,已不適合大戶人家居住。
宅前原來有一寬敞的操練場,後來陸續有人佔地起居,給擠得只剩下門前一塊百來方的空地,兩頭伸出去的路也由於擠佔空間的房屋而變得彎來扭去的。
如今武官的後人已是破落戶,宅院也早變賣給某個江湖黑道,又一再移手,現在成了一個新近成立的幫會的總堂口,這個幫會就是東門。
這天傍晚,暮色將沉,悽風楚楚,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傻小子,一手捏著支燭火,一手掩擋著風勢,從堂廳一路小跑經過前院的空地,要到得大門外點亮簷下的燈籠。
看模樣傻哈哈又慌張張的大小子,才沒跑過院場的一半,發現手上的蠟燭熄了,嗷出一聲,又往回跑去。
作為接訪主事的大堂廳裡,居中拼著兩張大方桌,十數幫眾在喝酒吃肉,猜拳行令,好不鬧鬨,沒人去理會拿著蠟燭跑進來從供奉的關二爺跟前借火點亮的傻子。
傻子點著火,又抱著蠟燭往外跑,這回幾乎跑過十多米的院子,就要到得門庭下,兩個站在門外的馬仔,眼見傻子就要成功抵達,都為他握著拳頭示意加油,哪料傻子又是一個仰頭,表情猙獰地嗷出一聲,又往回跑去。
兩馬仔一同向傻子揚起手以示不爽,卻又相視而笑。
傻子跑回到堂廳,在一面靠牆供著的落地神龕前,又要當著滿臉通紅的關二爺點著手上的蠟燭。
喝酒的人眾中有個長頭髮戴頂草織禮帽的青年漢子,實在看不過眼傻子的作為,走近他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腳,跟著從神龕底下的擱板上拿出一個長筒玻璃燈罩兒。
“拿這個套上,讓你挑個擔子也不懂轉膀的,傻了吧唧的做啥事得?”
眼見漢子遞給自己燈罩兒,年紀不小卻稚氣未脫的傻子卻不情願,歪脖子瞪眼的賭氣把綿襖的襟上鈕釦脫下,撩著衣懷,將燭火掩進去,又往外跑。
“這他媽的不但傻,還犟,當心把你燒著火羅。”漢子看著他跑出門喊了句。
桌前站著坐著的門人卻看著傻子的舉動笑出了聲。
一個把酒喝得臉上汗津津的高個子微胖中年人,看著那跑出風裡的小子大聲道:“好!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要我說商秀才,你就該跟他混作一塊,簡直一對活寶嘛。”另一個留著短髮的漢子笑說。
這話有取笑的意味,可是周圍人聽著沒一個動容的。
有人還暗暗的窺了那個叫商秀才的中年人。
這中年人從年齡上來看,應該是趕不上前清最後一場科考的,這麼稱呼他,是對他懷有文人氣質的尊稱吧。
“此話中聽,小子是直耿的傻,老子是糊塗的瘋,都不外乎另類。”叫商秀才的有點暈乎乎的道:“半醉半醒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對付這渾濁的年頭,還有比酒更厲害的玩意嗎?”
“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短髮漢子又隨意說上一句。
商秀才聽了這話,顯是眼眉毛跳了下,卻不作聲的笑了笑。
這會兒,那手捉一根白蠟燭的小子又氣呼呼的跑回來,嘴裡還嗷嗷怪叫,似是對自己老被吹風滅的蠟燭氣惱了。
“當家的回來看見天黑下來,門眼兒還沒亮,你得一身痛,還不拿上燈罩!”剛才戴禮帽的漢子對傻子斥道。
“緊張個啥,來,跟你活寶大哥喝上一杯暖暖身子,你是手太抖了沒拿穩火。”短髮漢子大聲說道。
傻子又在關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