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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回姐夫講過後,弟一直都在想這個事情。」
「有了什麼初步的韜略,溫謹直言。」
方文濡籲出一口氣,略顯鄭重,「天下藩王、官紳所佔田地之數,姐夫是知道的。從他們口裡挖食吃,他們大約會群起上疏,諫言皇上有違祖制,一時倒不好辦。我想著,可以先不改祖制,各地藩王的土地都是僱當地農戶耕種,再由各地官員兼理著,那些官員在其中已經抽掉了不少。我看,可以先將官員兼理之權與藩王們商議了,交到農戶手上,提高了農戶收入,先緩了部分農民繳稅之苦。往後,再徐徐圖之。」
「這也不失為一個折中的辦法,」陸瞻點首,又抿出一絲絲晦澀的笑,「雖然傷了那些地方官的利,可暫且保住了藩王與百姓的,也未嘗不可。只是那些地方官又該叫苦不迭,難免另起貪墨之心。」
「所以弟的想法是,國庫充盈後,還該拿出一筆款提高官員俸祿。」
「北方有韃靼,南方有海寇,戰事吃緊,朝廷裡暫時還沒這個閒錢。不過你說得對,官員俸祿太低,家族人口多的有些還養不起,是該提了俸祿。只得讓他們先苦幾年,緊著銀子先將寧波的海寇儘快清理了,好多與外國做貿易,充盈國庫,不僅要靠稅收,還得靠商貿。」
男人們的經略與女人們的智慧流溢滿席,消磨了往前兩個多月的荊棘坎坷,金樽綠醑浮著黃澄澄的夕陽,也浮著陰謀詭計之後的壯志豪情。
很快,夕陽落沉下去,夜隨之罩來。
青簾被夜風輕微地揚起,露出老榆木架子床前的兩盞黃燈,燭火染得正盛,隨光圈暈闐整個房間的,是重重的呼吸聲,帶著極濃的愛欲,充滿這間對陸瞻來說既熟悉又陌生的臥房。
他的手輕撫著芷秋的頭頂,喉頭滾咽間,垂眸望著她紅馥馥的舌尖滑過他經年的傷口,便回憶起從前在這張床上所擁有過的體驗。雖然他已經不記得那兩個丫頭的模樣,但芷秋彷彿令他重新又感受到那種磅礴的愉悅。
當愉悅重歸為恬靜後,陸瞻自背後摟著她,手在被子裡用絹子細細將她擦拭,貼著她的耳廓低吐,「想我不想?」
熱乎乎的氣息並沒有引來芷秋回頭,他懷疑她哭了,正欲撐起條胳膊去瞧,卻倏忽見她先坐了起來,三兩下撿了地上的衣裙隨意穿上。
他也忙跟著爬起來,「大晚上的,做什麼去?」
芷秋扭過臉來,燭光照得眉心裡明暗相間,滿是急色,「我先找找明天穿的衣裳,我既不是誥命敕命,又沒有朝服,明日可怎麼見皇后娘娘?」
話音甫落,陸瞻長籲出一口氣,彎下挺括括的脊樑,十分無奈,「隨便穿個什麼都好,只要不犯了顏色忌諱,再端莊些就得了。快躺著吧,我這才剛回來,想同你說會兒話。」
她彎下腰埋入帳中吻他一下,離得近近的調侃,「你忙了這一夜了,不累呀?有什麼話明天再講好了,我要先找衣裳,你睡你的。」
未幾捉裙顛顛地跑到櫃子前頭,將蘇州帶來的幾件衣裳翻了個遍。
窸窸窣窣的動靜吵得陸瞻哪裡能睡,也穿了普藍寢衣褲下床來,走到櫃子前瞧她枯癟著的臉,「我的心肝兒,明日再找一樣的,先睡,明兒一大早我幫你找。」
「還找什麼呀,」芷秋撅著嘴,將幾件衣裳抖在他眼前,「當初走得急,就帶了這麼幾件,到京裡來也沒裁衣裳。轉來轉去就是這幾身,你瞧,沒一件是大場合裡頭穿的。」
一雙桃花眼裡寫滿灰心,陸瞻心一軟,將她勾起來抱入帳中,「這樣,你要是不忌諱,明兒我帶你到母親的屋子裡,找找她年輕時候穿的衣裳。況且皇后是個賢德天下的人,也知道你倆個是民間女子,不會同你們計較什麼。」
芷秋被他輕輕擱在錦被上,忽而竄起來吻他,「那我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