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風景憶當年(6)(第3/3 頁)
金玉在外涼薄居內,父母親友于他,更像是逐鹿相伴的群狼,是友非敵是敵非友瞬息萬變難以言說,而這個人...這個人連她今日所受的這般苦楚,都是為了自己,即使賀奔與謝玿都不說,趙元衝何嘗不明白。
但他事事洞悉,一時間更覺得大悲大喜。他這樣的人,唯一拿出的一顆真心,都是多年來步步為營小心權衡才敢遞給意中人。而他從未肖想過,謝玿能為他做什麼。按最初的設想,他只需要她乖乖陪伴在自己身邊即可,但如今只怕...這意中人給他的,或許...遠遠勝他所求。
是他太蠢,是他太糊塗,謝玿此人,怎會只與他止於相敬如賓...情至深處,莫非當真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1
這蕩蕩塵世人情如霜,竟也能有一個人為了他...這樣的痴,這樣的傻。
“阿玿...”
趙元衝的聲音如同細沙磨過水岸,謝玿身子輕顫,她微抬眼,“皇兄?”
若不是傷口實在疼到忽視不能,這怕真是身在夢中吧。趙元衝此時的眼睛太過好看,那若有若無忽隱忽現的淚光,情動難過卻又隱忍至極的神情,叫她怔忪又恍惚,她哭音哭氣的說,“皇兄,其實不要命的,我不怕的,你不要這樣。”
趙元衝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將她的汗溼的額頭攬入頸側,沙啞問道,“疼麼?”
謝玿心旌搖盪了片刻,鎧甲心防徹底碎裂,她扁扁嘴,無比委屈的哼哼,“疼,疼死了,我從小到大都沒受過這種疼。”
那溫暖的薄唇在她額上流連不去的安撫,間或吐息,“阿玿,對不起。”
她一怔。
趙元衝又道,“但我仍是不許你以後這樣亂來的,我莫非還要你來損身相護,那我也太沒用了。你要相信我。”
過了良久,他遲疑欲看,卻感覺謝玿在他懷中輕輕點頭,抱緊了他的腰身。
“皇兄,這樣算不算你是我的人了,你要護著我?”
明明是傷身又傷心的境況,趙元衝卻差點聽得笑出聲來,附耳輕聲道,“我早就是你的人了,自然要護著你,誰傷你害你,我都不饒他。”
謝玿面紅耳赤一動,卻“呲”的吸了一口涼氣,牽動傷口,滋味過於刻骨。
這回她倒是不忍了的,立即撒嬌纏上,“疼疼疼。”
(注1:“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出自元代湯顯祖《牡丹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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