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第1/2 頁)
孫芳麗嘆了口氣,親了親許拙的額角,說:「你大伯就是這個脾氣,但他還是你大伯哦。所以乖,先睡吧寶貝。」
許拙被塞進了柔軟的被窩裡,脖子周圍被圍得嚴嚴實實的,暖和得不得了。
時間已經很晚了,他理論應該快快閉眼睡去。
可許拙躺在被窩裡時,一雙小葡萄一樣的眼睛卻還是默默地看著外邊。
「怎麼了呀?」孫芳麗問。
孩童的睏意是很容易從臉上看出來的,許拙的眼神和表情很明顯是已經困了,卻還是這麼盯著客廳。
不僅是今天,這段時間都是如此,該睡不睡的。
「媽媽,我睡著的時候,家裡有沒有來過小朋友的電話呀?」許拙想了想,還是抬起頭問了。
他之前同邢刻說過打電話的時間的,可卻莫名其妙的,一整個寒假一個也沒有收到。
「沒有。」孫芳麗搖頭:「你在等誰?是那個姓邢的孩子嗎?」
許拙點了點頭。
孫芳麗是成年人,對邢家的情況一看就懂。那家家風很差,但自家孩子就是愛同那家孩子玩,孫芳麗沒法干涉,也不想幹涉。
因為好幾回上下樓她撞見邢刻時,邢刻都會乖乖給她讓步,說「阿姨好」對許清朗也是這樣。
那樣冷酷的孩子願意讓步問好,給人的感覺是同許拙這樣的乖孩子截然不同的。很難得,也說明瞭那孩子本心不壞。
孫芳麗於是摸了摸許拙的腦袋道:「沒有呢,如果收到了,媽媽告訴你好不好?」
許拙瞬間彎起了眼睛道:「好。」
然而就像之前說的,一直到寒假過完,許拙也沒有接到邢刻的電話。
甚至幼兒園最後那半個學年的一開始,邢刻都沒有來上課。
他是四月份開了春才回幼兒園的,手臂上別了一塊黑色的布。
足足三個月的時間過去,邢刻變得比之前高了一些,同許拙差不多了。而與此同時,表情也變得比之前更陰霾了一些。
剛回幼兒園的時候,把許拙嚇了一跳。
因為這種陰霾比之前更嚇人了。
以前的時候,邢刻臉上的陰沉多半是被打出來的。所以在陰沉之外,能看到一些孩童的稚氣與可憐,亦或者是一點讓人心疼的麻木。
但如今這份麻木竟然變成了貨真價實的仇恨。
「阿刻……」他這麼喊邢刻的時候,邢刻甚至都不應他了。
讓許拙心裡咯噔一聲。
小孩子的情緒變化很快,放了一個假期之後,不認之前交好的朋友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邢刻不應該是這樣的。
手上的黑布說明瞭一些事,許拙後來也聽大小胡老師說了,說邢刻的奶奶過世了。
可許拙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因為如果只是奶奶過世的話,邢刻可能會悲傷、會悶聲不吭。但絕對不會在他試圖湊近的時候,直接回了他一句「滾開」
這可是當初邢刻同許拙還不熟,許拙眼巴巴要同他玩時,都沒有聽過的詞眼啊。
「阿刻你怎麼了哇?」許拙被他兇得心慌慌的。
邢刻看見了許拙手足無措的樣子,卻還是隻留給了他一個冷臉,堅決道:「滾開。」
同樣情緒差的還有四樓的邢東海。
以前筒子樓的人只是隱隱約約知道樓裡有個酒鬼,可自從邢家從鄉下回來以後,整個筒子樓的人算是明確了,就是四樓有個酒鬼,上下樓時都會露出厭惡的表情。
邢東海壓根不在意這些,平日裡罵邢刻罵得更厲害了。
可是從邢東海的罵聲中,也無法判斷出寒假下鄉到底發生了什麼。
許拙急得要命,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