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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邢刻出現,才改變這一切。
許家父母都得到了最好的治療,許拙的生活環境也得到了巨大的改善,被搶走的成就接二連三地回到他手中。原先的室友憤罵許拙不要臉,金主的說法也隨之流出。
後來的時代也沒有那麼先進,同性戀依舊會受到異樣眼光,何況還是以包養的形式。
尤其是在更後來,旁人漸漸得知,所謂的邢家大少其實是位殘疾人,靠輪椅為生,身體因少年車禍所留下的傷痕變得可怖至極。看許拙的眼神一時間便更像是在看怪物了。
大概也正是出於這個原因,邢刻三十九歲病逝時,才會將邢家所有資產全部留給許拙。
為他鋪好往後半生的路,沒讓任何人有在他離開以後,傷害他寶貝的機會。
是的,不論他人如何胡說,許拙那些年都是邢刻捧在手心裡的寶貝。
身體日漸衰弱之時,困擾他的也只有如何安頓好許拙。這些許拙都記在心裡,以至於哪怕邢刻離開得那麼早,走前還一直讓他再好好找一個人一起生活,許拙也沒有這麼做過。
而許拙如果沒記錯的話,他轉園的第一天,就應該是和邢刻初次相遇的日子。
他記得當時也是一個中午,自己正睡得迷迷糊糊,外面突然有一陣冷風灌進來- -
一陣冷風灌進,一道還很矮小的人影快步走進了大班寢室。
小胡老師驚訝的聲音從耳邊模糊傳來:「邢刻?」
被窩裡的許拙瑟縮了一下,倏地睜開了雙眼。
「嗯。」然後,他聽見一道已經完全陌生的孩童聲回。
「你怎麼來了呀,今天不是請假嗎?哎,你這臉上怎麼回事,怎麼全青……」
「摔了。」
「啊?怎、怎麼會摔成這個樣子啊?疼不疼?你爸爸媽媽呢?」
「……」
「那你在這等等,老師去給你拿點藥吧?」
……
床下的漸漸變得安靜,被帶進來的冷風分明已經被熱氣吞沒,邢刻也早就沒了聲音,可被窩裡的許拙卻還是抖得越來越厲害。
方才被小胡老師好不容易哄出的睡意早就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強烈的,彷彿重創之後終於見到親人的委屈。
許拙的小手抓緊了被子,用力睜著已經暈出一泡泡水霧的眼睛,嘴巴抿得很緊,拼了命地去捕捉床下的聲音,卻又莫名不敢看。
就這樣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才聽見小胡老師又說:「好了,還有時間,上床睡會吧?你旁邊今天來了一位新的小朋友,叫出出。上去的時候儘量不要吵醒他喔,他剛剛才被老師哄睡著呢。」
邢刻悶悶地沒回。
脫掉衣服後,熟門熟路地找到自己的床位。
之前整間寢室裡,只有許拙用的是學校發放的被子,可邢刻來了之後就不一樣了。他同樣是學校發放的素簡被褥。
小胡老師還沒來得及去看護呢,邢刻就快速爬上了床。
隔壁來了新的小朋友,可邢刻卻半點不好奇。他上去後甚至連看都沒有多看一眼,便快速躺進了自己冰冷的被窩,閉上眼睡覺。
然而也不知道隔壁那位小朋友怎麼回事,鼻子一直一吸一吸的,聲音很重,而且距離他越來越近- -
到最後幾乎要貼到耳邊了,邢刻這才睜開雙眼,古怪地扭頭望去。
隨即就看見那位新來的小朋友,已經將整張臉懟在了床鋪之間的豎槓圍欄裡。臉頰上的那一點點肉都被豎槓擠得變了形,可他卻罔若未聞。
一頭彷彿營養不良的淺色軟發之下,漂亮的葡萄眼正專注地盯他,然後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著眼淚。
那眼淚就像斷了線的圓珠子,越掉越兇,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