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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經常一天過兩次年,在自己家吃了早年飯,再去爺爺家吃中年飯。
要是小時候,我在過年的頭一天問這些事情,肯定要被爺爺批評。但是這次他似乎毫不在乎。
&ldo;我怎麼會幫他呢?我答應了不再管這些事的。&rdo;爺爺笑道。
&ldo;可是他好了。&rdo;我不信。
&ldo;他好了跟我有什麼關係?&rdo;爺爺舉起公筷問道。即使過年,他還是要用公筷。
&ldo;他是按照你說的方法做了才好的啊。&rdo;我不依不饒。
爺爺擺了擺公筷,說:&ldo;這裡沒有我半點功勞。九坨他好了,也是他的運氣。我猜想,他原來變得疙疙瘩瘩,是因為中了狗身上的毒氣,像毛仔,他一吃狗肉就燥熱難受。只是九坨的體質對狗肉更敏感,所以變成了那副嚇人的模樣。他用哪個狗牙劃開傷口其實都無所謂,關鍵是讓他流點壞血出來,壞血流出來了,那些病痛自然就好了。&rdo;
&ldo;那他在家裡像瘋狗一樣咬人又是怎麼回事呢?連鐵鏈都掙脫了。難道不是二奶奶的狗作怪嗎?&rdo;我問道。
爺爺漫不經心道:&ldo;就像發高燒,那是人體的抵抗力正在跟病毒作鬥爭產生的熱氣。九坨也一樣。壞血放出後,他的抵抗力可以跟病毒抗衡了。所以他像發高燒那樣胡言亂語精神失常。至於鐵鏈,他那天來感謝我的時候說了,那時候他已經好了,就像退了燒的人一樣恢復了意識,所以用鑰匙開啟鏈子上的鎖就行了呀。所以呢,這件事自始至終跟那條狗沒有關係,也跟我沒有關係。我只是為了打發他走,胡亂說了一個法子,他誤打誤撞卻治好了自己。&rdo;
雖然爺爺說得天衣無縫,但是我仍然不相信。特別是他用發高燒來打比方,更讓我迷惑不已,爺爺什麼時候把發高燒的原理研究得這麼清楚了?說不定他事先就預備了藉口,只等我或者別人來問。
不過這件事過後,九坨再次脫胎換骨,他不再偷偷摸摸,轉而勤勤懇懇的勞作。他的家境隨即好轉,沒多久,各地的媒人開始踏入他家的門檻了。可是,這時候九坨反而不著急了,將不辭勞苦趕來的媒人一一送回。
再後來,他居然養了一條狗!
☆、鬼面新娘
那條狗非常乖巧,天天跟在他屁股後面,見了陌生人也不吠叫。
瑋姨跑到我家,對我媽媽說,九坨的那條狗太像她媽生前養的那條了。幾次她經過九坨家的時候,那條狗還愣愣的看她好半天,似曾相識一般。
媽媽不以為然。
半年過去後,九坨突然答應了一個遠地方的媒人做的媒。
九坨結婚那天,側屋裡的人都去祝賀,喜氣洋洋。唯有艾爹看了那新娘一眼,頓時暈了過去。
那時候我已經回到北京上班了。媽媽打電話告訴我,艾爹偷偷找過她,說九坨的新娘他以前見過……在某個晚上的路燈下面見過……
我頓時覺得後脊背一涼。
媽媽又說,不用擔心爺爺的健康,安心在北京上班。媽媽聽了瑋姨講的棗樹的歷史之後,親自去問了爺爺,爺爺叫我們不要擔心。用爺爺的話說是:&ldo;就算你瑋姨說的不假,但是我不是枯木的命,不用棗樹來保護我。既然如此,棗樹的榮枯跟我也就沒有什麼直接的關聯。&rdo;
媽媽的話並沒有讓我安心多少。爺爺從來都是這樣,任何事情都不讓晚輩操心,有事也會說沒事。
時間對他來說,就如他餵養的牛。年輕力壯的時候,水牛在他面前服服帖帖。現在上了年紀,他不得不改變策略,只能放棄他熟悉了一輩子的水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