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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無異螻蟻,縱然逃出來,只要用兩根手指就能拈回來,為什麼還要防範得如此嚴密?
蕭十一郎嘴角彷彿露出了一絲笑意。
老人不知何時又開始在八角亭中飲酒下棋了。
蕭十一郎慢慢地走過去,負手站在他們身旁,靜靜地瞧著.
老人專心於棋局,似乎根本沒有發現有個人走過來.
風吹木葉,流水嗚咽,天地間一片安詳靜寂。
老人們的神情也是那麼悠然自得。
但蕭十一郎一走近他們身旁,就突然感覺到一般凌厲逼人的殺氣,就彷彿走近了兩柄出鞘的利劍似的。
神兵利器,必有劍氣。
身懷絕技的武林高豐,視人命如草芥,身上也必定會帶著種殺氣!
蕭十一郎隱隱感覺出,這兩人一生中必已殺人無數!
朱衣老人手裡拈著個棋子,正沉吟未決。綠袍老人左手支額,右手舉杯,慢慢地啜著杯中酒,看他的神情,棋力顯然比那朱衣老人高出了許多。
這杯酒喝完了,朱衣老人的棋還未落子。
綠袍老者突然抬頭瞧了瞧蕭十一郎,將手中的酒杯遞過來,點了點石桌上一隻形式奇怪的酒壺。
這意思誰都不會不明白,他是要蕭十一郎為他斟酒。
“我憑什麼要替你倒酒。”
若是換了別人縱不破口大罵,只怕也將掉頭不顧而去。但蕭十一郎卻不動聲色,居然真的拿起了酒壺。
壺雖已拿起,酒卻未倒出。
蕭十一郎慢慢的將壺嘴對著酒杯。
他只要將酒壺對著酒杯,酒就傾入杯中。但他卻偏偏再也一動不動。
綠袍老人的手也停頓在空中,等著。
蕭十一郎不動,他也不動,
朱衣老人手裡拈著棋子,突然也不動了。
這三人就彷彿突然都被魔法定住,被魔法奪去了生命,變成了死的玩偶。
一個多時辰已過去了。
三個人都沒有動,連指尖都沒有動,每個人的手都穩如磐石。
日已偏西。
蕭十一郎的手只要稍有顫抖,酒使傾出,
但三個時辰過去了,他的手還是磐石般動也不動。
綠袍老人的神情本來很安詳,目中本來還帶著一絲譏誚之意,但現在卻已漸漸有了變化,變得有些驚異,有些不耐。
他自然不知道蕭十一郎的苦處。
蕭十一郎只覺得手裡的酒壺越來越重,似已變得重逾千斤,手臂由酸而麻,由麻而疼,疼礙宛如被千萬根針在刺著。
他頭皮也有鋼針刺,汗已溼透衣服。
但他還是咬緊牙關,忍耐著,盡力使自己心裡不去想這件事。
因為他知道現在絕不能動。
他們全身雖然都沒有任何動作,但卻比用最鋒利的刀劍搏鬥還要險惡。
壺中的酒若流出,蕭十一郎的血只怕也要流出來。
這是一場內力、定力和忍耐的決鬥。
這一場決鬥雖險惡,卻不激烈,雖緊張,卻不精彩。
這一場決鬥由上午開始,直到黃昏,已延續了五個時辰,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走過來瞧一眼。
生活在這裡的人,關心的只是自己,你無論在幹什麼,無論是死是活,都絕不捨有人關心的。
第二十二章 最長的一夜
暮色四合,
大廳中已亮起了燈火,走廊上的官紗燈籠也已被點燃。
燈光自遠處照過來,照在綠袍老人的臉上。
他臉色蒼白,眼角的肌肉己在輕微地跳動。
但他的手還是穩如磐石。蕭十一郎幾乎已氣餒,幾乎已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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