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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認為他說的很有道理。&rdo;梅斯評論道。這位計算部的掌門人說起話來慢條斯理，同他部門裡那些飛速運轉的機器形成了奇異的對比。

&ldo;你站在哪一邊?&rdo;有人懷疑地問道。

&ldo;我是友善的中立者。&rdo;

&ldo;不過是地球給你發薪水。如果最後攤牌了，你會支援哪一邊?&rdo;

&ldo;這個‐‐這取決於具體情況。我當然希望自己支援地球。不過我保留獨立思考，然後形成意見的權利。不管是誰，要是草率地說&l;這是我的星球，管它是對還是錯&r;，這人就是個混球。如果正義在地球一邊，我就支援她，即使她處在黑白之間的邊界地帶，我也多半會偏向她。不過如果我真心認為她的主張毫無疑問是錯誤的，那我就不會支援她。&rdo;

沉默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眾人都在思索著這個問題。梅斯發言的時候，薩德勒一直在專注地望著這位數學家。他知道，每一個人都尊敬梅斯的誠實和理智。一個積極地參與反對地球活動的人，是絕不會如此坦然地剖白自己的。薩德勒琢磨著，如果梅斯知道，有一位反間諜人員此刻就坐在他兩米以內，他的說辭會不會有所不同。不過薩德勒相信，他是一個字都不會改的。

&ldo;不過，真見鬼，&rdo;一貫喜歡站出來擋子彈的總工程師說道，&ldo;這裡沒有什麼對和錯的問題。地球和月球上發現的一切都屬於我們，怎麼處理也完全是我們自己的事務。&rdo;

&ldo;當然‐‐不過別忘了我們剛剛撤減了出口配額，就像貝農說的。大聯邦一直依靠它們來維持自身的工程專案。如果我們拒絕履行配額協議，是因為我們確實沒有這些東西，那也就算了。不過如果我們有這些東西，卻要用這些資源來要挾大聯邦，那就另當別論了。&rdo;

&ldo;我們為什麼要做那種事情?&rdo;

出人意料，問這話的人竟是哲美森。&ldo;恐懼，&rdo;他又說，&ldo;我們的政治家們懼怕大聯邦。他們知道對方的大腦已經足夠發達，所以害怕對方有朝一日會擁有更大的權力。那時候地球就會變成明日黃花。&rdo;

還不等有人向他提出挑戰，電子實驗室的崔可夫又開啟了新的話題。

&ldo;我一直，&rdo;他說，&ldo;在想著我們剛剛聽到的廣播。我們都知道貝農是個挺誠實的人，可不管怎樣他是從金星發回的報導，這就要經過他們的審查批准。他的訪談中也許還有我們沒聽到的東西。&rdo;

&ldo;你這是什麼意思?&rdo;

&ldo;也許他正在為他們的宣傳做代言。也許是無意識的。他們也許左右了他，讓他只說那些他們想讓我們聽的。比如，空襲那一段。也許目的是為了恐嚇我們。&rdo;

&ldo;這是個有意思的想法。你怎麼看呢，薩德勒?你是最後一位從地球上來的人。&rdo;

如此迎頭一擊，讓薩德勒吃驚不小，不過他機敏地將皮球踢了回去。

&ldo;我想地球方面還不會這麼早就感到恐懼吧。不過他提到月球可能出現新的礦源，這一段讓我很有興趣。看起來流言已經開始到處傳播了。&rdo;

這話聽著草率，卻是薩德勒事先設計好的臺詞。其實，它不算十分草率，因為天文臺人人都知道：1)惠勒和哲美森在雨海里闖入過那個不尋常的政府工程;2)有人命令他們不許談論此事。薩德勒的確很渴望看到眾人會作何反應。

哲美森一臉無辜而不解的表情，然而惠勒卻不加思索地咬住了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