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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疾人並不能輕易報考駕照,沈問秋差點忘了這回事,就算這是在正常人看來理所當然的權力,其實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做的。
陸庸說:「不是,考的是殘疾人駕照。前幾年國家推出殘疾人駕照考核我就去考了。以前不讓考。」
據說華國有8000多萬殘疾人,佔總人口的6左右。差不多每十六七個人裡就有一個殘疾人,聽資料似乎不少,但在生活中給人的感覺卻很少見。
沈問秋從小到大也就只有過陸庸這一個殘疾的同學。
駕駛車輛其實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所以駕照考核參與要求嚴格,不能輕易獲得機會,更別說殘疾人。他想,可能就是因為這個,所以陸庸開起車來才格外的認真仔細。
以前讀書的時候,他們偶爾一起騎腳踏車出去玩,也沒覺得有什麼妨礙,一隻手也能騎車。
當時還有同學為了耍酷,故意放開兩隻手騎車,年紀小那會兒就是蠢兮兮的,腦袋裡像是沒有珍惜生命的概念,什麼作死幹什麼,還覺得自己特立獨行、洋洋得意。
可陸庸不是,他很不喜歡各種危險行為,假如被他看見,他一定會破壞氣氛地一本正經提出來。即使是在沒有人的馬路,他也會等紅燈,堅決不闖人行橫道線。
語文老師教過一個詞「慎獨克己」,沈問秋與陸庸相處越久,就越認為,這詞就像是為他量身打造。
高一下學期時,有一回,班上有個同學的東西找不到了。
有人說:「該不會是被陸庸當成廢品撿走了吧?他不是整天在撿東西?」
陸庸是會將垃圾桶裡可回收的瓶罐和紙張分出來,班上同學以為他是收集好自己帶回去。其實不是。沈問秋知道真相,他們以前見過一個住附近的老太太翻垃圾桶,陸庸每天收拾過以後,會把他整理好的放在後門附近,送給那個老太太。
但這人說的不就是懷疑陸庸偷東西嗎?沈問秋作為陸庸的同桌第一個急了,沒好氣地說:「我一直和陸庸在一起,不要亂說,你現在怎麼回事?」
陸庸像是沒聽出言外之意,一板一眼地鄭重說:「什麼是可利用的垃圾,什麼不是,我還是能分出來的。」
一下子把所有想看笑話的人都梗回去了。幸好他身得高大,等閒別人也欺負不了他。
陸庸就是這樣,正直,正直到讓人為他擔憂的地步。
他就像是一根牢固的鋼柱,即使是萬斤重石,也能毫不動搖地撐起來。
想著想著,沈問秋輕笑了兩聲,笑他自己。
他曾經還整日為陸庸的性格操心,擔心他走上社會以後怎麼辦?都是他杞人憂天。陸庸已經成功長成可靠大人,而他像是沒長大一樣,沒有能力,也沒有未來。
他想,如果換成是陸庸在他的位置上,一定不會墜落到他今日這副無可挽回的田地。
要是,要是他早點回來見陸庸就好了。
說不定早一點的時候,他還算是個可回收垃圾吧?拖到現在,已經爛到不可回收了。
陸庸問:「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沈問秋閉上眼睛,說,「我睡一會兒。」
陸庸說:「好,到了服務站我再叫你起來。」
沈問秋心浮多夢。只要一閉上眼睡覺就會開始做夢,多是噩夢,有時一次做好幾場噩夢。
自住進陸庸家以後,沒在做噩夢,而是雪泥鴻爪地陸陸續續做少年時的回憶夢。夢裡都是好時光,快樂片刻,醒來回到現實,卻倍加叫人痛苦。
不知道是不是想著回家給爸爸掃墓的事情,他在顛簸的車後座上夢見了爸爸。
……
媽媽是在他初二那年車禍去世的。
他當時正在跟同學打籃球,突然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