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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人家下樓啊?”
“你媽差點就沒回過氣來,你這野孩子,怎麼這樣啊?”
“。。。。。。”
爸爸的數落,親戚們的指責,像十二月的暴風雪一樣撲面而來,如刀子般割著我的心臟,意圖吞沒我所有的氣息。
又一次掉入了那個深淵,我拼命地想逃跑,最終還是逃不出那片黑暗。
熟悉的窒息感襲來,我終於從夢中醒來,出了一身冷汗。
開啟了床頭燈,我癱坐在床上,劇烈地喘了幾口氣,等到氧氣漫入胸腔,我才釋然地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一下四周。
同寢室的人都睡得很熟,沒有人被我的異動吵醒,我鬆了口氣,再度躺好,卻已沒了睡意。
手錶的時間顯示為凌晨三點半,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
這樣幽靜的夜晚坐等天亮,對我來說,實在是種煎熬。
然而這種煎熬我已經習慣了,自從十歲那年,安小朵失足從樓梯上摔下去後,我就一直重複著這樣的噩夢。有六年了吧!如今,我已經十六歲了,是個初三的學生,不再是懵懂的孩子了。
睡不著,所以就回想起以前的事。
我想起剛開學的時候,同學們都問我,簡樂檸,你小學畢業成績考這麼好,為什麼不去唸上海市那幾個著名的重點高中,而要在這個破落的初中上學呢?
是的,小學畢業考試我考得很好,當年那屆不考英語,只考語文數學,我兩門都考了滿分,是全市的第一名。我記得在我念的那個小學裡,考試成績在全市排前的孩子,不管家裡有錢還是沒錢,都去上了重點初中,只有我選擇了不起眼的棚戶初中。
因為對於我這個出生在上海破落的棚戶區,家庭經濟條件有限的孩子來說,我現在待的這個學校,招生的時候,有一項條件很具誘惑力。
那就是全市排名前十的,如果去這所學校,可以免三年寄宿費。三年寄宿費為三千六百元。
這可以說是我第一次為家裡掙錢。
爸爸雖然工作賣力,收入也算湊合,可他畢竟老了,五十六歲了,工作不了幾年就要退休了。媽媽除了打點零工,也沒其他收入。對於一對四十歲喪子後,才得了小女兒的老夫妻來說,培養一個孩子,從幼兒園到大學,是一筆很大的開銷。
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是個很大的負擔,可我能力有限,能做的真的不多。
十六歲,我以為自己比其他孩子心智成熟,可是總有人在我耳邊提醒我,說我還只是個孩子。
終於等來了天亮,像經歷了一場劫難,我終於又可以裝出那種沒心沒肺的樣子,開始新的一天。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的笑容早就消失在六年前的那場意外事故中了。
歸去來兮2
“歡樂女神聖潔美麗,燦爛光芒照大地。。。。。。”
“停!都給我停下來,誰?是誰在出怪聲?”
音樂老師憤怒地拍打著鋼琴,朝講臺下站得參差不齊的學生吼道。
沒有睡好的我揉了揉帶著濃重的黑眼圈的眼睛,無奈地嘆了口氣,準備轉過頭去叫身後的某人自覺一點時,音樂老師又一次尖叫起來。
“林嘉瑞!是不是你?你不搗亂行不行?再來一遍,都給我好好唱,特別是林嘉瑞,要是再這樣,你以後就不用來上我的課了!”
老師生氣地喊完,將被風吹亂的教科書重重地翻了幾頁,最終停在了《歡樂頌》那一頁。
“再來一遍!”
話音剛落,音樂響起。同學們相互吐了吐舌頭,跟著節奏又一次吟唱起來。
“歡樂女神聖潔美麗,燦爛光芒照大地,我們心中充滿熱情,來到你的聖殿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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