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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還打得過我?」霧非歡甩袖,抖落一身江水,腳踩罡風,幽藍眸底光芒詭譎,咬字極為陰沉。
身處之地乃是一個洞窟,入目一片幽暗,耳旁間或傳來滴水之聲,觀其地貌與岩石特徵,當是仍在春山。阮霰不動聲色將寒露天換到右手,抬眸平視將他帶到此地之人。
朱雀一族的聖器沒有被這人一併帶來,黑色斗篷依舊密不透風地裹在他身上,不過兜帽底下,有幾綹發掉了出來——單憑幾根頭髮,辨不出一個人的身份,但他身上的氣息,阮霰感到熟悉。
這氣息他曾在謝天明身上察覺到過,那時很淡,而此時此刻,此人所流露出的,異常濃烈。這是一種絕非凡人能夠擁有的氣息。
「你把我帶到這裡來做什麼?」阮霰輕揚下頜發問。
臨淵負手而立,聞得此問,竟是低笑一聲:「不好奇剛才我對你說的那番話?」
「不好奇。」阮霰語氣平淡。
「你手上那把刀,是三位至高神之一,月神的遺物。莫非你也不好奇,為何區區一介凡人,可以揮動神之遺物?」
阮霰垂下眼,緩慢挑起寒露天刀尖。
「你也不好奇。」對麵人替他做出回答,話語裡笑意更濃,「你還真是一如既往,懶得追究自己的來歷,不問自己的身世,只想著殺我。」
阮霰偏了一下刀鋒,淡然反駁:「你錯了。」
這話讓臨淵產生了興趣,他上前一步,抬手往兜帽上按了按,語調上揚:「哦?」
「若非你惹事在先,我根本不會同你在此地說話。」阮霰仍是那副冰冷的神情,洞窟內有一線微光自上投落,似有若無地勾勒他修長的下頜線與清瘦脖頸。
臨淵卻是聽見了什麼不可置信的話一般,聲音染上濃濃嘲諷:「哈?錯的人倒成了我!」他話音剛落,倏見一弧寒光上挑而出,直刺胸前。
抬頭,阮霰那張漠無表情的臉逼近眼前,顏色淺淡的眼眸反著細微亮光,端的是冷冽十分。他懶得同他廢話。
臨淵避得極快,掩在兜帽底下的臉一片冰寒,反手祭出一把長劍,側身格上阮霰轉勢一劈。刀光照亮洞窟,阮霰看清這人用的是哪把劍後,表情微微一變。
「你——」
阮霰話沒說完,臨淵抽出左手,扯開斗篷前的系帶,將之拋飛。
啪嗒——
厚重斗篷砸落在地,臨淵的臉顯露無疑。
阮霰看清之後,怔了一瞬。他無數次見過這張臉,熟悉它如同熟悉自己,這張臉的主人陪他度過了壓抑又漫長的少年時光,陪他走過艱難險阻又熱血快意的江湖歲月,陪了他多少年,從籍籍無名之輩,到名滿天下、處處恩義仇殺。
這張臉的主人,是他的兄弟,是他的摯友。而現在,卻站到了自己對面。
「在看見這張臉後,你還下得了手嗎?」臨淵笑起來,他的笑容和謝天明完全是兩種模樣,後者的笑明朗如春日暖陽,而他,卻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見阮霰微微眯起眼,臨淵豎起手中劍,小弧度晃了晃,做出一個反駁的動作:「我可不是什麼冒牌貨,我就是——真正的謝天明。你的摯友,你的兄弟,謝天明。」
「我擁有你們之間的所有記憶,你們在金陵相遇,一起加入阮家的刺客組織,一起執行任務,一起放火燒了鄴城,還見證了你在瑤臺境和那位原……」
「你不是他。」阮霰再提刀刃,冷聲打斷他的話。
「哦?」臨淵露出一個頗為疑惑的表情,不過轉瞬即逝,豁然開朗道:「對,言之有理。他是我,我卻的確不是他。因為他不過是我沉睡之時,不慎生出的一點心魔罷了。」
當——
話語未完,阮霰殺招已至,刀芒凜寒逼眼。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