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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著回去補覺，慕長安拿出比以往更高的效率處理完內務府呈上來的各種摺子便回了芳華軒。

半路上卻被皇帝身邊的小太監攔了下來，太監笑道&ldo;皇上讓貴人去御書房呢。&rdo;

哎！！慕長安一聲嘆息！能不能讓她好好休息一下，最近可真是皇帝和貴妃輪流找她麻煩！！她一個規規矩矩本本分分的小貴人，到底得罪了誰了。

她走進御書房之時，隱約能聞到香爐中燃著的檀香，這樣好的天氣屋內窗子緊閉，也沒有一個伺候的太監宮女，皇帝的喜好還真是奇怪。

他坐在桌案前等她。

&ldo;你過來。&rdo;還未等她行禮，皇帝便招了招手。慕長安整個人瞬間有些緊張，她乖巧地走到皇帝身邊。

&ldo;你不是喜歡替人代筆嗎？來，替我寫完這道聖旨。&rdo;皇帝語氣平和，將慕長安拉坐在自己的腿上，示意她拿起筆。

注意到桌案上放置著剛寫到一半的聖旨，慕長安不知道皇帝到底什麼意思，他的氣息就在自己的頸邊，她有意避開些，提起御筆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ldo;接著往下寫，朕即位以來，寬待舊臣。&rdo;

慕長安自然不敢懈怠，她吃穿用度都是皇帝給的，也算是回報他吧。提起筆在眼前的攤開的白紙上接著往下寫，字雖不好看，但寫端正還是沒有問題的。

寫完最後一筆。皇帝又接著說&ldo;然許家滿門暗中勾結榮王，意欲篡位謀權，大逆不道&rdo;

許家？德妃的孃家？慕長安不敢往下寫了，心一下子揪緊，臉上血色全無，有些僵硬地轉過身看著皇帝。

這是許家的降罪聖旨？？皇帝讓她寫許家的降罪聖旨？？

&ldo;怎麼不往下寫了？連你也要違抗朕嗎？&rdo;

慕長安嚇得把筆扔在桌上，&ldo;臣妾惶恐。&rdo;

&ldo;惶恐什麼？你是覺得朕滅許家九族太過殘忍？&rdo;

皇帝靠得很近，他說話更像是耳語，慕長安卻聽得心驚，不是滿門抄斬而是誅九族。她慌得用手捂住嘴，那是多少條人命啊，她不能寫，她不能寫。德妃還懷有身孕，就算皇帝今天賜死她，她也不能寫。

她應該現在就跪下，可是皇帝圈著她的腰，根本掙脫不了。

&ldo;佔領皇城的那天晚上，你祖父說我暴戾殘虐，就算得了皇位也只會是個暴君。只會惹得天下大亂。&rdo;皇帝緩緩道。&ldo;你說，朕是不是個暴君？&rdo;

門窗緊閉的宮殿內，檀香越來越濃鬱，四周安靜得只有皇帝的聲音。

&ldo;在那些個文臣心裡，估計都已經數了朕千萬條罪。你也一樣吧？慕長安？&rdo;皇帝往後靠在木椅之上，姿勢愜意，側著頭像是欣賞著慕長安臉上的神情。&ldo;你們這些所謂的清流世家，是不是背地裡都希望我早些倒臺？&rdo;

她心中糾結，要不要將德妃娘娘懷有身孕的事情告訴皇上呢，一個孩子，或者說一個未出世的孩子在皇帝心中的重量，到底有多少呢？如果是她說了出來，許家是否能有一些人倖免於難呢？

&ldo;皇上下真的要誅了勤遠侯九族嗎？&rdo;慕長安壯起膽子與皇帝對視。她袖子下的右手握得緊緊的，指甲幾乎嵌進手心的肉裡去。

&ldo;德妃的兄長只是言語狂妄不敬，但她的伯父私下勾結榮王，企圖造反，朕已無法再忍。&rdo;皇帝嘆息道。

&ldo;只有他們兩個？那皇帝只殺這兩個便好，為何要滅了他們一族。&rdo;

&ldo;有二心者，自然斬草除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