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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女的說什麼了?&rdo;
代詞已經從&ldo;她&rdo;,變成了&ldo;那女的&rdo;。
康盂樹為數不多自認為的優點中,有一項特別突出,那就是不分青紅皂白地護短。
誰欺負了他的人,他就得從對方身上加倍討回來。
&ldo;我就說我想和她交個朋友,這話也不過分吧?她就說她不會和南苔的任何人交朋友。如果我想和她交朋友,可以,重新投胎,還不能投回這裡。&rdo;
康盂樹點了根煙,罵了兩個字。
&ldo;傻逼。&rdo;
分不清是在罵黎青夢,還是在罵走眼看上黎青夢的章子。
&ldo;算了,好看的妞總會有的,我不為難自己了。&rdo;章子抽了抽鼻子,深知康盂樹的德性,趕緊著補,&ldo;阿樹,你也別為難她。&rdo;
康盂樹從鼻子裡哼了一聲:&ldo;瞧你這點出息。&rdo;
他記著章子的話,的確沒有為難她。
只是扣個定金而已,這已經是他對這種鼻孔看人的大城市小姐,最溫柔的教訓了。
黎青夢沒從康盂樹那兒討回定金,還被喇叭按了三聲,足以在她的人生丟臉時刻裡排上前三。
她就知道,那個唯利是圖的討厭鬼不可能把定金還她的。
小腿又開始瘙癢,而且有幾個紅點蔓延到了背上。
她意識到這不是普通的過敏,可能是某種面板病,趁醫院裡看望黎朔的間隙,掛了個面板科的號。
醫生粗粗掃了眼她撩起來的小腿,不當回事道:&ldo;小毛病,濕疹。塗塗藥膏就好了。&rdo;
她當即鬆了口氣。
忍過一陣癢意,黎青夢馬不停蹄地趕回美甲店開工。
接下來連著一禮拜,她在醫院、家、美甲店三點跑。別人請假調的班她都主動頂上。
但沒人因此感謝她。
她們都覺得黎青夢身上有股討厭的傲氣,這份傲氣藏在舉手投足間,好像頂班是一種施捨似的,她們才不稀罕。
黎青夢也懶得去關心這幫人怎麼想。
快下班時的深夜都很清閒,她習慣一個人去斜對面的小賣部買罐旺仔牛奶,拎到旁邊起鏽的階梯上,憑著欄杆小口小口啜完。
她從前不喜歡這麼甜的牛奶,說不清是口味變了,還是喜歡上旺仔罐身上傻乎乎的咧嘴笑,總讓她想起那句廣告詞,再看,再看就把你吃掉。
每想起這句,她就會跟著笑。
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能讓她笑出來的東西,哪怕是毫無意義的。
這一天也是一樣的重複,黎青夢做完了手頭上的這單活,店裡三三兩兩開始收拾各自櫃子裡的東西準備下班。她不喜歡把自己的東西放進美甲店的員工儲物櫃,也就沒什麼好收拾的,跑去對面買了罐旺仔。
在欄杆上喝的時候,視線漫無目的眺望,捕捉到了深夜街頭一個形色詭異的女生。
身材很高挑,大晚上還戴著墨鏡帽子還有口罩。如果這身打扮在京崎,九成是哪個女明星。可在南苔……黎青夢想不出來。
女生一身碎花連衣裙,飄搖著居然閃進了美甲店。
這個點還來做指甲?
黎青夢喝的速度變慢了一些,心想晚點回去,留給別人做吧。如果此時接下這個客人,怕是要留到最後一個才能走。
她慢悠悠喝完,回到店中,一掀開珠簾後發現,剛才看見的碎花女尷尬地坐在最角落,沒有人上前去服務她。
黎青夢心下瞭然,大概這幫人是故意留給自己的,一種幼稚的針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