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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啊，有時候做出錯事來，就是因為他們沒有將心比心！

第33章

那一晚，張大川就在白校長家睡了，準備明天一早就回張家莊。

失去聯絡多年，張大川這時候才知道，當年白麗懷著的是個大胖小子，生下來後就按約定送了老張家當孫子，取名張耀祖，現在也四歲了，一直是由他嫂子養著。白麗卻是嫁了，嫁給鄰縣一個老光棍。老光棍比白麗大很多歲，但很本份，也知道疼人，小兩口日子過得不錯，現在，已經有了一個女兒。

白校長家的大屋子裡現在只剩了白校長一個老人還住著，未免冷清，本來張大川是很想向白校長倒歉的，但白校長一句&ldo;一家人就別說那見外話了！&rdo;就把他所有的委屈都堵在了心上。他是男人，在林可鍾面前哭只是因為太傷心，而且既然哭過一次，自然就不能接著哭了。張大川就睡在以前白麗的床上，瞪著眼，幾乎看了一夜的蚊帳頂，快天亮的時候才朦朧睡去。因為睡得晚，這一覺就睡得沈，外面打雷也是聽不到的。

早晨八九點鍾的時候，張大川終於被外面客廳裡嗡嗡的嘈雜吵醒了，心就是極劇烈地震顫起來，別是鄉親們大清早找他算帳吧？！但他不願意讓乾爹還去替他擋災，動作迅速地起床穿衣，又胡亂梳好頭髮，就拉開門栓出去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大廳裡看到的情形卻是白校長正在送老支書和一眾的鄉親們出去，而且等他們一出去，白校長回來就把院子門給重重關上了，又走幾步，把客廳的大門也給重重關了。這樣內外兩道門，就把村民完全擋在了外面。

白校長又繞到廚房，回來的時候手裡已經多了一大碗麵片湯，放到桌子上說：&ldo;吃吧！&rdo;

張大川看這情形不對，但一來確實餓了，二來也抱著億萬分之一的僥倖，希望鄉親們大人大量忘了這場風波！他就坐在桌子旁，唏裡嘩啦、風捲殘雲般給吃完了，又把空碗拿到廚房，連鍋一起洗好，這才回到客廳重新坐好。

白校長這幾年是徹底地老了，除了罕見的幾縷黑，整個頭髮已經全白，像那年的雪。白校長手裡正拿著一根黑乎乎的巴山葉子煙，悶頭抽著，偶爾一抬頭看見張大川，神色就流露出某種深重的悲傷。

蟬，開始在涼慡的夏日晨風裡開始歌唱，它們唱&ldo;知了&rdo;、&ldo;知了&rdo;……卻不知這人間的事，小小爬蟲又豈能知曉幾何！

看這情形，張大川就知道自己的心存僥倖完全行不通，就甕聲甕氣地問：&ldo;乾爹，有啥事您就說吧！反正現在都這樣了，還有啥事是俺扛不住的？您儘管說！&rdo;

白校長抬起頭，蒼老的眼又看了看張大川、自己的乾兒子，終是痛苦地說：&ldo;兒呀，你說你一個好好的孩子，咋就惹上姓林的瘋子呢？要不然，等我退休了，你來接我的班，多好呀！&rdo;

張大川卻是苦澀地一笑：&ldo;乾爹，是俺對不起您，俺給您添麻煩了。不過昨晚俺都跟小林老師說清楚了，跟他是徹底地斷了，然後俺就帶著您和俺爹他們一家人，都上西部糙原去！俺這五年就是在那兒當民教的，雖說那地方也許比俺們這兒還窮，但那兒夥食好、水也是甜的，頓頓都能吃上肉，可香了！你看俺回來都長胖了，要是您老去了那兒，保證也是喜歡得都不想回來了……&rdo;

&ldo;咳&rdo;、&ldo;咳&rdo;、&ldo;咳&rdo;……白校長又抽了一口煙，卻是劇烈的咳嗽起來。張大川趕緊倒了杯水端過去，輕撫著他的背替他順氣：&ldo;乾爹，您小心點，別嗆著！來，先喝口水。&rdo;